江州,新豐公寓。讀蕶蕶尐說網.
“子歡,做的不錯。”陸景笑著掛掉楊四兒打來的電話。楊四兒剛剛確認唐雲放上了去香港的飛機。
旁邊,客廳沙發上的唐悅微笑道:“我們可以考慮今晚怎麼慶祝了。”
陸景笑著點點頭,“八-九不離十了。辛苦這麼些天,是該好好休息下了。”
書記辦公會還沒開完。他倒是很期待那些大佬們聽到唐雲放去了香港會是什麼表情?政治鬥爭的殘酷就在於,當需要人犧牲的時候,是沒有辦法猶豫的。比如趙禮順。
唐雲放這個人太過於惜身。隻要驚嚇他,他必然會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上去。這也是陸景整個布局的著力點。一個在江州等待調查的唐雲放,和一個在香港看風向的唐雲放,對師書記的政治生涯而言,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局。
但是,這個道理,唐雲放就算明白,恐怕也不會多想。試想一下,如果倒賣文物案發後,趙禮順沒歸案,趙省長還能安然的呆在楚北嗎?想都不要想!
同理亦然!
“敗著啊!”省委黨校的家屬樓蘇遠的家中,蘇時文搖頭拿起客廳茶幾上果盤中的一片冰鎮西瓜。剛剛收到消息,東海貿易下午回複了省公-安廳,唐雲放在香港出差。
熊為明歎口氣,“說到底,還是趙浩天他身正,有底氣。你看他的秘書嚴司至,省政斧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崔元傑個個都沒和交通廳的案子搭上,也沒和趙禮順的事情搭上。”
蘇遠默認不語的聽著。楚北這場短平快的政治較量中,師書記已經確定敗北。中-紀委的調查組已經請師書記的秘書劉秘書去喝茶。這意味著什麼,相信很多人都清楚。
政治果然是變幻莫測。誰能想到趙省長能絕地翻盤。現在還沒什麼官方信息發布,但是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和唐雲放的東海貿易公司從事的業務有些關聯。
蘇時文思量了會,開口道:“老熊,你要注意了。”
熊為明笑著搖搖頭,“注定了的結果。注意也沒用。看看那個地方適合養老吧。”說著,問蘇遠,“我讓你關注陸景,他最近搞什麼動作?”
蘇遠抿抿嘴,“沒搞什麼。他天天在新月湖邊的南園公寓和南陽街的新豐公寓來回跑。他在關注景華科技園四期工程。中間偶爾見了朋友、下屬。他表哥唐悅、還有盛泰電器的占正方都在江州。”
“你怎麼看?”熊為明問蘇時文。
蘇時文扶了扶眼鏡,微歎道:“陸江肯定是不會親自出麵的。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這個人情賣得趙浩天要感激一輩子。”
他固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蛛絲馬跡中猜到。趙浩天的這次反擊悄然而淩厲,接著唐雲放恰好去香港。事件背後沒有人運作是不可能的。陸景顯然也是其中的一環。
熊為明點點頭,“唐雲放一走,師書記想要體麵退休都不太可能了。”
蘇遠有些迷惑,道:“師書記讓唐雲放回江州不就完了。”
熊為明和蘇時文都微微搖頭,卻都沒有說原因。
夜色在窗外翻湧著。師微萍哼著小曲回家。到家後,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看著餐桌邊的父母,笑道:“爸、媽,這是怎麼了?”
師書記威嚴的點點頭,打個手勢,“開飯。”
“爸,雲放今天沒來?”師微萍喝著湯,疑惑的問道。她丈夫這段時間往父母這兒來的很勤。
師書記皺眉,“先吃飯,他的事情呆會再說。”
飯後,師書記將女兒叫道書房裡,點了一支煙,坐在老式的藤椅上,“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啊。”師微萍略微有些奇怪,道:“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她自幼在政治家庭裡長大,明顯能感覺到她爸今天很疲倦,這顯然是出了大事的征兆。
師書記抽了口煙,聲音低沉的道:“能有什麼事?你不是想去香港嗎?雲放就在香港,你去香港和他一起散散心吧。”
師微萍臉色劇變,忙抓著父親的手,“爸,我不走。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趙浩天那王八蛋搞鬼。”
“胡鬨!”師書記板著臉訓斥道:“省長是你能罵得?行了,就這樣,我有點累了。”
師微萍看著衰老的老父,知道父親的脾氣,關上門的一瞬間,突然忍不住無聲痛哭起來。她爸六十五歲了,按照規定這是必退的年紀。顯然,她爸這是要換取她和唐雲放下半輩子自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