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傷等人的直覺是對的。
此時陣法上的金光,被那些打落下來的黑發不斷的消耗著。
哪怕陳清河嘴裡念著法咒,指揮著金甲力士主動的對那些不祥的黑發展開反擊,可遠處幽深黑暗的湖水已經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漩渦。
這個漩渦瘋狂的旋轉,裡麵不知道有多少被淹死的水詭們,猙獰而出。它們浮腫的屍體每一處都長滿了長發。很快,這差不多有幾十萬的腫脹屍體,像是得到了什麼指令一樣,對著天上那詭異的黑月,齊齊張大了嘴,無聲的嚎叫著。
在風聲雨聲中,這幾十萬的屍體開始三五成群融成一團,慢慢幻化成一縷縷厚重的長發。
這些不詳的長發飄飄,遮天蔽日,直直衝上了幾百米的高空中。開始瘋狂的攻擊那越發詭秘的槐樹詭影。
很快,空氣中接連出現了爆炸的聲響。
這一次,被槐樹詭影打下來的那些黑發,隻要一落在陳家祠堂上方就會被陣法攻擊,之後,它們便齊齊變回了那一具具滿身黑水的浮腫屍體。
因為常年被黑水浸泡,這些屍體不僅僅呈現出一副巨人觀樣,他們的腐肉早已經變得如同融化的蠟燭一般。它們的兩隻腳往前邁兩步,身上的那些紅紅白白又黃黃的脂肪和肉,就順著黑紅的血水一點一點的往下流。
空氣當中的腐臭味越來越濃了。
陳清河不由的想到,自己隻有五六歲大的時候,在那貧窮落後的學校上學用的那個旱廁……
說真的,屍體的臭味比旱廁的臭味還要臭。
這種臭味熏得她這會兒,眼淚鼻涕直流,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從這個儲物袋掏出了不少的黃符。
清穢符、雷擊符、……隻要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她通通都甩了出去。
一時之間,黃符撞擊那些詭物燃燒出來的金光,將這裡的祠堂映照的如同白晝。
祁無傷等人見陳清河一甩手就是幾十張符,像是不用花錢一樣,……荷包乾癟的些的,就看的有些心疼。
但轉念一想,這人啊,一旦死了,大半輩子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東西,自己又不能帶到地底下娶,隻會白白的便宜彆人了,他們便趕緊跟著陳清河一樣,拿出儲物袋裡的黃符,開始漫天撒。
也就一會兒,他們便將祠堂上空那些長發飛舞的水詭,都清理了個乾淨。
看見陣法周邊已經沒了那些猙獰恐怖的屍體,祁無傷就想把身上蓋著的千年女屍惡鬼的袖子,給扯下來。
大秦仙國的妖和人都知道,修行任何功法,一定會付出代價。而借用惡詭之物,這借用之人也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償還。
祁無傷以前就用過千年女屍惡鬼的半截衣袖,雖然當時僥幸在其他詭物手上逃得一命。可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就接連做了三場噩夢。
第一次噩夢,他站在那女屍惡詭的墳墓外。周邊紅光遍地,有人抬著棺材吹吹打打,有人坐著花轎哭哭啼啼,還有一群無麵人在濃霧中詭異的笑。
第二次噩夢,他站在了那千年女屍的墳碑旁。雙手雙腳被牢牢的吸附在上麵,掙脫不得。他雖然看不見,可他耳邊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人在對著他輕輕的吹氣,還有人好像在磨長長的指甲。那聲音極其的刺耳和恐怖。
第三次噩夢就更加詭異了。他看見兩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抓著鐵鍬在黑乎乎的地方不斷的鏟土,夢裡的他腦子不是很清楚,還好奇的走了過去,想看清他們到底在乾什麼。走近了才發現,他們倆其實是在挖墳。
挖的還是那千年女屍惡詭的墳。
接連做完那三場噩夢,祁無傷當時也意識到了不對。他後來找到了自己的老師,請他給自己占卜了一卦。
結果那卦象顯示的是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