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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完最後一節課,林頌安回到寢室。
丘詩芸不在,依稀記得她似乎是又去見演藝圈的什麼人了,總之,見怪不怪。
林頌安把舞蹈服換下,正打算洗個頭再回家,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開始震動。
瞥見來電顯示,林頌安淺笑,滑動接聽:“姑姑。”
“頌安啊,”沈舒萍在電話那頭喚她,“沒有打擾到你上課吧。”
“沒有姑姑,我下課了,剛回宿舍。”
“還沒吃飯吧?”
“一會去吃。”
林頌安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左手把玩著自己的發繩,又道:“您最近怎麼樣,在那還習慣嗎?”
“習慣,”沈舒萍說,“在諾諾他們學校附近找到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乾得還算輕鬆,那些讀大學的孩子啊嘴巴都甜,每回都笑眯眯地同我打招呼。”
林頌安笑:“那是好事啊。”
“我們頌安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的,就是學校食堂和外賣都比不上姑姑您的手藝,”林頌安說,“還是您做的家常菜好吃。”
“等諾諾放假,我們回洛北了,你再來姑姑家,你都還沒去過姑姑城郊的老家吧?”
林頌安莞爾道“好”。
又寒暄兩句,沈舒萍才說到正事。
“過兩天應該會有人去看房子,”她說,“你去打打招呼,要是對方性格不好,你記得和姑姑說,姑姑就不賣給他們了。”
“姑姑,其實不用考慮我的,”林頌安輕聲道,“您和他們溝通好了就行,我不太在意對麵搬來什麼人。”
“你這孩子,姑姑主要是想讓你多同人交流交流,”沈舒萍似乎換了一隻手拿手機,“成天一個人悶在屋子裡多難受啊,遠親不如近鄰,就像從前阿澈在的時候你願意來姑姑家玩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反應過來自己提到了沈澈,沈舒萍忽然將話語一停。
林頌安用指甲摳著桌子邊緣的木屑,抿著唇,同樣沒講話。
“反正……看你自己吧,”沈舒萍重新開口,“有事和姑姑說就是了,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接著沈舒萍說了句“她要先忙”,兩人道完彆,便把電話掛斷了。
林頌安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奇怪,但具體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總之,視野內的一切事物都很清晰,隻是出神令它們虛化又聚焦。
身後的宿舍門突然傳來聲響,她循聲望去,是翹了下午一節課的丘詩芸回來了。
她的表情洋溢著激動,見林頌安在,二話不說地撲過來,直接抱了她一個滿懷。
“頌安——”
林頌安被她抱得直後仰,動作迅速地扶住一旁的桌子,另一隻手回抱她,拍了拍她的背:“什麼事這麼高興?”
丘詩芸放開她,低頭在自己的包裡翻找,最後拿出一疊白紙黑字的合同。
“有家經紀公司找我了!他們不知道怎麼看到了我前幾天去客串的片段,說我有天賦,特意找製片人聯係我,問我願不願意進演藝圈,”丘詩芸講話的語速都變得輕快,“而且那家經紀公司在圈內口碑不錯,知名度高,我看了合同覺得條件還可以,就簽了啊啊啊!”
被她的情緒感染,林頌安也不由得笑道:“真的啊?那恭喜你!”
“我太開心了!”丘詩芸沒忍住又抱住她,“剛才回來的路上感覺特彆不真實,腳步都在飄。”
“離夢想更進一步了詩芸。”林頌安說。
丘詩芸放開她,翻出自己的手機:“我得跟我姐說說,把這個好消息和她分享!告訴她她妹妹可是要成為未來的大明星了。”
見她開始打電話,林頌安重新拿起自己的毛巾,去浴室洗頭。
冬日寒冷,怕著涼,她速度很快,洗完也是馬上便吹乾了。
她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我這周末要回家,你一個人在寢室可以嗎?”
“可以可以,”丘詩芸應著,“大不了我去隔壁宿舍蹭一蹭肖恬的床,不用擔心我。”
肖恬是現代舞的,和丘詩芸關係很好,林頌安知道她。
她聞言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梳子,背過自己的包:“那我先走了?”
“拜,周一見。”
“周一見。”
天空逐漸暗下,校園內的路燈接二連三地亮起,照耀三三兩兩的人。
剛走到校門口,林頌安迎麵碰見了編導課的老師周樂,對方似乎在等人,時不時往遠處望。
“周老師。”
“是頌安啊。”
周樂記得她。
“您在等人嗎?”
“是的,”周樂點頭,“你呢,出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