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強選擇了沉默。
那就是默認了。
郭威臉色陰晴不定,他那張本來很黑的臉更黑了。
“副都護,彆忘了給你說的事!”富惟謹搶先說道:“某年六旬過了,苟活了一輩子,早就該歇歇了!”
“富將軍,你確定?”郭威青筋暴起,他盯著富惟謹的眸子問道。
富惟謹重重地點點頭,“我確定!”
郭威是護犢子的,儘管他不舍,但有些事他必須做出取舍。
如今借坡下驢,隻需用富惟謹的人頭給回鶻人做個交代,這是眼下最好的結果。
這也是富惟謹自己一再要求的。
郭威做決定的時間並不長,他無力地揮揮手,咬著牙道:“富將軍,對不住了!”
很快就有親衛上前就要將富惟謹繳械卸甲。
“住手!”
突然一聲爆喝響起。
卻見陸簡明站了出來。
郭威眼睛一眯,鬆了口氣。
對於看著他長大的富惟謹他還是念及舊情的。
從容赴死的富惟謹急了,“陸公子,你彆衝動,這不關你事!”
衝動?
陸簡明一點都沒衝動。
如果為了保自己而犧牲彆人,陸簡明寧願自己殺出去。
“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是我殺的!”
陸簡明直視滿強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與他人無關!”
“就憑你,殺死他們?”
滿強一臉的不相信。
眼前少年白白淨淨,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連一把像樣的兵刃都沒有。
至於陸簡明懷裡抱著的槍,就算打死滿強,他做夢也無法將它們與殺人武器聯係到一起。
“哈哈……你們安西唐軍無人了麼?需要一個半大娃子來頂罪?”
彆說滿強不相信,就是連已經得知真相的郭威此時也半信半疑。
他總覺得是富惟謹為了報恩才將眼前少年的本事誇大,並把一切罪責攬到自己頭上。
“那就看好了!”
陸簡明也不廢話,他當即左手扣著步槍扳機,右手抽出手槍對著地上已是爛泥的回鶻百夫長腦袋抬手就一槍!
“砰!”
那顆完好的腦袋上頓時出現一個拇指大的小眼。
另一側則碎骨腦漿飛濺,出現一個碗底大的血洞。
那慘象與其他被擊斃的回鶻人彆無二致。
現場頓時一片死寂!
“你……你怎麼敢?!”滿強半晌才回過神,怒道:“來人,將這個小娃娃拿……”
滿強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那把奇怪的黑疙瘩正瞄著自己。
這一次他從那黑洞洞的槍口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
以至於往後餘生,他看見黑洞都會下意識的菊花一緊。
因為被爆頭的場麵太過殘暴血腥。
陸簡明一字一頓道:“我不介意再多殺幾個人!”
“狂妄!”
心中暗喜的郭威一臉鐵青,拍桌而起。
“不識好歹的娃兒,要不是富老將軍一再相求,本都護一開始就斬了你!”
“現如今仗著有恩於富將軍,居然這般猖狂,驚嚇使者!”郭威怒道,“來人,將這位來路不明的少年郎拿下!”
富惟謹攔住郭威,苦苦哀求道:“副都護,萬萬不可!”
“哼,不問青紅皂白就拿人,你究竟是回鶻人的都護還是唐人的都護?”
陸簡明也動了怒,他拉動槍栓,實在不行就劫持人質殺出去。
聽到陸簡明的話後,郭威氣的直指陸簡明道:“你,放肆!”
富惟謹眼看情況不妙,擋在郭威前麵,“陸公子千萬彆衝動!”
“郭都護,此事緣由是回鶻百夫長要殺陸公子立威而起,若非不得已,陸公子怎麼會不顧大局而動手殺人?”
郭威怒道:“好一個富惟謹,本都護知道你的為人,相信了你的話,但是此子這般狂妄,今日必治他以下犯上之罪,你若再阻攔,彆怪我不念舊情!”
對回鶻人祭上初次見麵的陸簡明,身為副都護的郭威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