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濃妝的女人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她的丈夫。這一對夫妻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個肥球,怕是不缺人誇他們有夫妻相和福相。
另一個帶著眼睛的男人丟掉手裡的煙,整個臉都在努力地擠出微笑,眼神中藏不住的猥瑣和色欲,嬉皮笑臉地盯著那位白衣服的阿姨問道“你怎麼隻拿了這麼幾筐楊梅?我看她們手上都拿來四五筐,你沒有帶回家給家裡老人吃嗎?”
清風溫柔地吹拂著白色長裙的衣角,猶如池塘泛起的層層漣漪,她嫣然一笑地看著不遠處的丈夫,不緊不慢地走到丈夫身邊,他的丈夫身材高大,看上去一副知識淵博的模樣,人也白白淨淨的,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貴氣和自信,他看見妻子手中提著略顯沉重的楊梅,連忙接過來,她得體大方地回答道“這幾筐楊梅就已經足夠了,我和我老公也不是很喜歡吃楊梅。”她隻是簡單地回答那個男人,顯然她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
這個阿姨的老公轉身彬彬有禮地笑著說“華,多謝你的好意,你看,讓你破費了。”
爸爸笑得如同金黃色的向日葵一般,陽光又歡愉,他欣然地說道“你們玩得開心就好,原本我說多拿幾筐帶給你們家裡的老人吃。”
那個叔叔微笑著說“不用了,謝謝你,我妻子也覺得很不好意識,讓你花了這麼多錢。”
第二個女人走到自己丈夫身邊,推了推那個眼神一直徘徊在白色衣服阿姨身上的男人,朝他翻了個白眼,滿眼嫌棄地瞪了他一眼。那個男人這才將目光移開,嗤之以鼻地將頭轉向另一邊,他的妻子怒氣衝衝地也跟著繞了一圈,小聲地嘀咕著些什麼,隻是看她矮小又臃腫的個子不惜踮起腳,齜牙咧嘴地指著自己的丈夫,怕是那個大叔在劫難逃。
角落裡,還有一對夫妻,他們一直默不作聲地呆在角落裡,靜靜地觀看著那場大戲,他們還沒有資格融入他們,隻能算是一個陪襯,妻子帶著黑色的帽子,湊在丈夫的耳邊說“這次華怕是要花費不少錢。你看看他們,根本不把彆人的錢當作錢,這一筐楊梅一百元,要是我自己來買,我肯定不舍得,太奢侈了,可是你看她們,拿了兩筐又兩筐。”
丈夫無奈地說“是啊,像我們這樣低層地位的人,就是要這樣巴結討好彆人。他們哪裡會顧我們的死活?他們恨不得扒光我們的皮,喝光我們的血。像華這樣沒背景的人,要做木材生意真的很難。”
妻子讚同地點點頭,又不解地說“你說華這幾年真的賺到那麼多錢了嗎?不然這一天的花銷也是普通人一兩個月的工資了?他也真是大方,那幾個女人說要,他就二話不說答應了。”
丈夫冷笑著搖搖頭說“誰知道呢?不過這幾年生意行情不好,怕是也沒賺到什麼錢,隻是他這個人要麵子,在外麵要充老大,死要麵子活受罪罷了。林業局這些人也是知道華要麵子,所以就抓住他像宰豬一樣。他這樣的人,你說他人好,確實好,可就是苦了自己。”
妻子掂了掂手裡的楊梅,問道“那我們是不是自己幫楊梅錢付了去?”
丈夫立馬製止道“不要,如果我們付了錢,說不定他會覺得我們看不起他,既然他要充胖子,我們就哄著他,這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等一下吹捧他幾句,他肯定就樂嗬嗬地樂意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