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哭笑不得地說“這不是廢話嗎?有那個賭場是乾淨的?既然知道裡麵全是混社會的,他怎麼還要去賭?他是覺得自己命夠硬嗎?平這孩子,怕是被那六萬賭紅了眼。幾個晚上的工夫就賺了六萬,他之前一年到頭在工地上乾活一年也差不多隻能賺到這些錢吧?”
說到這個,二伯母又是數不完的憤懣,說“他沒有定性,原本今年是能差不多有這麼多錢的,可是他有得了個主意,說想自己去外麵找工地包活乾。離開了原先的工地,就玩了這半年。他哪裡會聽我們的?我一直就叫他不要去,外麵的錢難賺,他偏說在彆的工地能賺得更多。”
爸爸冷淡地笑著搖搖頭,說“都是快要當爸爸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聽我說,明天你和平一起去賭場,先把欠的錢先還上,然後把欠條拿回來。想賴掉是不可能的,畢竟欠條在那。如果一直拖著不還,那高利貸會坑死人的。還完錢,讓平定下心,不要再去賭了。”
“他這樣的人,彆人一叫他,他就跟著走了。我怕就怕把欠的錢還完了,他又會被鋒哄著去賭博,我真是怕死了。所以我想這樣,騙他說這個錢是你幫他還的,這樣他就會有壓力,然後叫他明年自己賺錢還你。這樣,他身上有擔子,就不會吊兒郎當的。”二伯母緩慢地說,就像一條死河一般,沒有半分生機。
爸爸猶豫了,他和媽媽相視一看,說“如果你覺得這樣能給平一些壓力,那你就這麼做。隻是,你身邊有錢嗎?如果沒錢,先到我身邊拿錢去還,一定要先把欠條拿回來。”
媽媽歪著頭,雙掌合十,插在兩腿之間,塌著肩膀,皺成一團,心想這個華,又在打腫臉充胖子,自己家裡都要借錢過日子,哪裡還有錢給彆人借?可是想想,人這一輩子,親人之間的情分比金錢重,二嫂也是苦命人,而且她對我們還是不錯的。
想著想著,媽媽也釋然了。
“不用,貴去年在工地打工也賺了點錢,我身邊有錢。你做生意也要錢,還是留在自己身邊用。”二伯母顯得有幾分鬆弛。
爸爸沉默了片刻,或許此刻,他對二伯母也產生了幾分憐憫,說“我會打電話給大哥,讓大哥和鋒說,叫他不要再去找平。”
二伯母苦笑地點點頭,就起身要離開,說“這麼晚了,我就先回去了,華,也是多虧你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貴他在家什麼都不管。”長長地歎了口氣。
“也沒幫上什麼忙,如果有什麼難處,就和我說。”爸爸臉上露出幾分慚愧。
二伯母簡單地“嗯”了一聲,就無精打采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