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奴婢,特彆是頭腦清醒的奴婢,忠心很必要,但跟錯了主子,清醒的頭腦更重要。不然真遇上事,她敢肯定自己比主子死得早。
不過現在她倒是開始有些同情曼陀這個主子了,原以為隻有曼陀三心二意,現在看來這位楊世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身邊跟著二姑娘,心裡卻惦記著三姑娘。好在三姑娘是嫡出,有大姑娘盯著,腦子昏不了,不然真是一出好戲!
恍然間,秋詞的目光同鄭榮對上,很快地又挪開了,但莫名地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愁意,想來有一個不靠譜的主子,作為下人的他們也是心累不已。
僅僅隻是這一瞬間,兩人竟有了那麼一絲心心相惜。
“二小姐請楊世子過去,說是許久未曾上香,盼世子爺能一起去。”
鄭榮見秋詞不慌不忙的模樣,心中暗歎獨孤府教出來的奴才,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機靈。
這樣也好,有一個機靈且知道分寸的奴婢在二姑娘身邊,總比一個喜歡挑事的放在身邊讓人放心。
“姑娘稍等,我這就去通稟。”
不論楊堅有沒有心情,願意不是不願意,這一趟他都得去,畢竟時至今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謂的憐香惜玉造就的,所以他就是咬牙也得把這路給走完。
曼陀可不知道這些,她心裡琢磨著怎麼訴說自己的委屈,如何讓楊堅增加聘禮,如何風風光光地大辦婚禮,反正怎麼風光怎麼來,她就是要為自己出一口氣,要向葉雪他們證明,即便是庶出的也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惜楊堅一直不在狀態,整個過程都屬於走神中,倒是一旁的鄭榮聽得眉頭緊皺,此時此刻,他真心覺得眼前的這一對是把婚事當兒戲呢!
一個想定就定,一個想改就改,他們可曾想過楊家和獨孤家會麵對什麼樣的非議,又或者在他們在看來——這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鄭榮還不知道自己猜對了,但是出於謹慎他是緊隨楊堅左右,生怕一個錯眼,他又衝動地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了。
可惜上天並沒有可憐鄭榮這一片真心,到了佛寺,見著一起出行的葉雪以及伽羅兩姐妹,他突然有種天要亡他的感覺。
鄭榮看到了,楊堅和曼陀自然也看到了,隻是同一個畫麵,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楊堅一臉驚喜,曼陀滿心鬱悶,都躲到這裡來了還能碰上,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葉雪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楊堅他們,她今兒個單獨將伽羅帶出來就是想在她成親之前同她好好地談談,也算是作為長姐對她最後的教導,雖說日子是好是壞,靠得最終還是自己,但家人的提醒有時也是必不可少的。
宇文邕此人清冷自私,好在對伽羅十分上心,現在伽羅得到了他的心,她也就不怕宇文邕日後會傷伽羅的心,畢竟有像楊堅那樣表麵深情實際無情的男人就有像宇文邕這樣看似清冷自私實則深情無悔的男人。
說來,愛烏及烏這種事不是誰都能做到的,畢竟誰家還能沒幾個極品,真要大愛無私接納一切,那還不得把自己委屈死。
葉雪自認做不到這一點,自然也不能就不可能去要求彆人。
宇文護也好,宇文邕也罷,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隻要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葉雪不會強行要求。
至於獨孤信說的大義,她並不認同,因為沒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有人得利就必然有人失利,有選擇自然就有放棄,像他那樣太過理想化的想法才最終走向了絕路。好在現在的局勢對他們都有利,隻要一切塵埃落定,她就算不是從此過上輕輕鬆鬆的日子,至少也不用再被無腦的男主女主和女配攪和的沒有一刻安寧。
“世子怎麼會在這裡?”伽羅對楊堅的觀感越來越薄弱,沒有那些給楊堅發揮作用的地方,他於伽羅而言也不過就是一個熟悉的人,再親近一點,便是二姐夫,絕對不可能是動心的人。
“堅哥哥是陪我來上香的。”曼陀最見不得的大概就是楊堅對伽羅的溫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楊堅看伽羅的表情有些不對,可明明她又能感覺到楊堅對她的在乎?
葉雪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眼見楊堅那副急於往伽羅身邊湊的模樣,不禁冷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去吧!我同伽羅在周圍轉轉。”
“這……”楊堅有心同行,無奈不僅葉雪他們不願,就是曼陀也不許。
“堅哥哥,我們還是快去上香吧!今兒個我還想著抽個好簽,你陪我去。”曼陀拉著楊堅的衣袖,半拉半拽地將人給拖走了。
伽羅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地道:“阿姐,我總覺得楊世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總是圍著二姐打轉,現在順了他的心意,他好像反而不怎麼高興了?”
他當然不高興了,他這是想著左擁右抱,坐享其人之福呢!
“不管他是不是高興,這都是他和曼陀之間的事情,雖然我一直要求兄弟姐妹之間團結友愛,但事實是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有親人緣,有的人總歸更愛自己,在他們的眼裡,自己比家族,比家人更重要,所以你要學會區分,而不是再等著我幫你區分。”葉雪這也是逮著機會教育她遠著楊堅和曼陀,彆再摻和在一起。
“阿姐,我明白的,阿邕也跟我說了不少事,以前的確是我不懂事。”伽羅有些遺憾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