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 葉雪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不離開的關祖,也不多說, 左右不過就是讓他跟著, 又不會少塊肉。
大學的課程不算太多,卻也不少,不過即便如此,自我規劃的時間還是有不少的。
葉雪沒有住在學校,不是因為她想遠離人群, 而是當時原主壓根就交不起那筆住宿費。等到她交得起的時候,她又不想跟彆人住一塊了。畢竟她這樣的人早已不複當年的清純,更整不出所謂的非黑即白, 如今的她站在灰色地帶, 去不了白的一邊,也到不了黑的一麵, 就隻能遊走於兩邊,慢慢地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平衡點。
這會兒從學校裡出來,葉雪和關祖找了一家相對安靜的西餐廳準備用餐,可能是時間尚早的關係,西餐廳裡的人並不多, 這反而符合葉雪想要安靜用餐的想法。
關祖對於吃喝其實沒多大的要求,可能是從小養尊處優又不缺錢的關係, 他挑得地方都不會差, 畢竟東西對不起價錢, 這店也開不了多久。
“在想什麼?是被嚇到了嗎?”喝了口水, 葉雪抬頭看著久久不說話的關祖,眼裡帶著一絲探究。
她會帶他去上解剖課完全是巧合,也可以說是一時興起,至於關祖有沒有嚇倒,又或者說有沒有被影響到,那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嚇到?怎麼可能!我隻是有些訝意你並不如我想得那般……恩……低調。”關祖想了想,最終用低調來形容葉雪,雖然有些不恰當,卻能表達出前後的差彆。
葉雪啞然失笑,隨後輕聲說道:“低調?這詞雖然不經常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但是有的時候我不得不說,這個還真是很有必要的存在。”
“為什麼?”關祖看著她問。
“因為我啊表麵做事高調,私下裡做事卻比誰都來得低調,因為有些事情它見不得光。”葉雪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突地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她雖然不主張將站在陽光下的人拉到陰暗中去,卻不會拒絕主動從陽光走向陰暗麵的人,不管他(她)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既然選擇了,那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到底。
此時的關祖看似乖張,實際上也相當地簡單,他行事都是衝著自己的目的去的,從來不會拐彎抹角,最多就是傷了彆人,再反複劃上幾道,看對方會不會痛得更厲害。而現在他看著葉雪這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跟自己預料的不一樣,甚至還跨到了彆的區域。
“哦?那我倒是更感興趣了。”關祖的身子微微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似乎他隻要低頭就能直接吻上她的唇。
葉雪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再看他眼裡隱藏的瘋狂,輕笑道:“既然如此,那在適當的時候,我會你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比你想象中的要來得黑暗,又或者說人活著比死要來得更不容易。”
對於葉雪來說,關祖的痛苦有一多半都是他自行放大的,對於一個不懂得疏通自己心理的人來說,他的處境從一開始就顯得十分的危險。不過從另一方麵來說,他隻是一個缺乏關愛的孩子,這一點從他寧可自己赴死也不願意傷害他的父親上便能看出來。
隻是習慣了犯罪的套路的葉雪已然忘了她還是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她其實可以從關祖內心的傷痛著手,解開他內心的結,也許一切就順理成章地來了個大團圓反轉。
可惜她忘了,不管是下意識地忘了還是故意不去想起,這說明她本身也不是什麼三觀正常的人物,甚至此時的她已然忘了什麼叫正常,又或者隻有那些瘋狂而又黑暗的東西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關祖輕笑一聲,似有些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死看起來很容易,但是也要看怎麼死?若是落到我或者一些特定的人手裡,想要活下去估計會成為這一生的期望,至於死,沒有我的允許,那就隻能是生不如死。”葉雪唇角微勾,那一瞬間的她好似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危險而又美麗,僅一眼就能牢牢地抓住彆人的眼球,讓人再也挪開自己的視線。
“若是如此,我倒是想試試!”
“那咱們拭目以待。”
兩人也算是打著機鋒吃完這頓午餐的,這模樣看著不怎麼樣,但從兩人的眼裡都能看到笑意這一點上看,相處的應該不錯。
半道上,不知道是遇上什麼事故,警車停了一大排,看樣子要不是出了人命就是出了人命,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鬨出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