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已經清醒,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切是他故意安排的呢。
用他的命來做賭注。
“眠眠,我......”
他想說點兒什麼,盛眠卻垂下睫毛,把一勺粥放在他的麵前。
“先吃飯吧。”
她生氣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氣。
擅自把她送走,又擅自以命相搏,換做傅燕城自己,也會生氣。
他惴惴不安的張嘴,喝了一小半碗粥,依舊想要解釋。
比如他是逼不得已,上次把她送走,是不希望她承受百倍的痛苦反噬。
現在以命相搏,隻是想要她從被催眠的環境裡醒過來。
可不管怎麼說,他在做這些決定的時候,盛眠毫不知情。
傅燕城以前總是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歸根結底,跟盛眠的糾葛,那都是他一點一點強求來的。
兩人之間的溫馨相處實在太少太少了,少到回憶起來,都是空白的。
他做了很多錯事,可到了這個地步,他從未懷疑過盛眠的真心。
太愛了,所以彼此都小心翼翼。
現在他醒了,但除了照顧他一日三餐,盛眠都不跟他說多餘的話。
晚上睡覺時,也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睡,隻要他輕輕動一下,她必然從夢中驚醒,把他渾身都檢查一遍,確定他沒發燒,沒出其他意外,才能睡著。
這樣的場景反複來了好幾次的時候,傅燕城終於意識到,盛眠雖然清醒了,但那種失去他的恐懼時刻縈繞在她的頭頂。
隻要看不見他,她必然要反反複複確定他是不是還在,是不是還活著。
這樣的壓力,壓得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有時候深愛的痛苦比不愛還要恐怖,跨越了這個級彆之後,落在愛人身上的每一顆子彈,都會變成炮彈反噬到自己身上。
傅燕城失去的是半條命,但於盛眠而言,卻是差點兒把整條命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