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麼會這麼懂事,懂事到讓她覺得心疼。
盛眠和江柳都說她們憐愛言言,這樣的孩子,誰不憐愛呢,何況她這個親媽。
她的眼淚無聲的往下落,隻覺得這幾天自己把這四年的眼淚都流乾了。
她張了張嘴,此刻恨自己不善言辭,不能把心裡說說給孩子聽。
謝不言很早就希望莊晚這麼抱自己,不是作為老師的擁抱,而是媽咪的擁抱。
像他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小朋友一樣,窩在媽咪的懷裡,天真無邪。
可媽咪忘記他了,他必須忍著,他必須乖巧聽話,這樣才能惹得她的偏愛。
透過病床門上的小窗口,謝楓看到了屋內的一幕。
他沒有進去,而是靠在牆上。
他站了太久,隻覺得腳尖都有些僵了。
儘管現在莊晚表現得很心痛,可他還是拿不準,她到底是想留下還是離開。
四年前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感情,現在他卻什麼都看不見。
大概知道她愛他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所以她不愛她的時候,他也能輕易察覺。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心臟上的缺口怎麼都填不滿。
他到底還要做什麼呢?
似乎該做的已經做了,就像是等待槍聲的死刑犯,這個過程實在太難熬。
可他也清楚,這些跟莊晚承受過的痛苦比起來,不值一提。
都是他活該。
他明明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是他親自把這個機會撚滅,親手抹殺了她心裡的感情。
謝楓又站了一個多小時,進去的時候,看到謝不言正在給莊晚倒水。
莊晚擔心傷到他的手,連忙就要從病床上起來。
謝楓快走一步,將杯子接過,一手拎住謝不言,把他拎到板凳上坐著。
他倒了水,放在莊晚的嘴邊。
她哭得太狠,眼睛也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