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瞿大笑出聲,“殺我?棋局將定,你安能殺我?有這白費力氣的功夫還是活著回去好好整頓你們王氏吧。畢竟,若不是王氏中有人生了異心,王環又怎會如此?”
蕭瞿說完,隨意揮了揮手,剛想讓人將王璲帶下去醫治,眼前的人便徹底閉上了眼,絲絲點點的血濺灑在蕭瞿的盔甲上。
蕭瞿的麵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還不快把他帶下去醫治!他要是死了王拙怎麼會放過我們!”
他不怕王璲,但這不代表他能讓王璲死在自己眼前。
王拙那個老不死的可不是好應付的。
手下戰戰兢兢去碰了碰王璲的呼吸,麵色一下灰白,“將,將軍,他好像沒呼吸了。”
蕭瞿一下不動了,陰沉沉看著手下,“你想陪他去死?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死在我們蕭氏大軍!”
手下欲哭無奈,又去摸了摸王璲的心跳,更加不敢開口,“將軍,要不您自己來看吧。”
蕭瞿甩開手下,親自去探王璲的鼻息和心跳,得到和手下一樣的結果後麵色難看的和死的是他家的人一樣。
這個王璲,可真是死了都要給他找麻煩。
蕭瞿閉上眼,死死咬住牙,“我記得王拙給他算過命,他的死期也就是這幾日,這和我們無關,是他自己命薄。去告訴王氏大君,王郎君突發疾病,已去,讓大君節哀。一日之後我們將扶棺於汝陽,讓大君準備好接人。蕭平,點兵,明日王拙若是反悔我們便用王璲的屍身強進汝陽,我便不信王拙那個老不死的能眼睜睜看著王璲死不瞑目!”
蕭平走上前,點頭,“是。”
但不等兩人離開,手下又驚叫了起來,“將軍!他,他好像又活過來了!”
蕭瞿回過頭,咬牙看著胸膛明顯起伏的王璲,一口氣不上不下,氣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王璲還不如死了免了他麻煩!
世界歸於一片黑暗。
王環其實並不知自己如今是生是死,她的眼前隻是有模模糊糊的畫麵在閃動,但她卻抓不住那些畫麵,隻能任由混亂的畫麵和嘈雜的聲音在自己身前不斷浮現。
最後停在她眼前輕輕碰著她的是一片漆黑,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卻忽然化作實物將她拉入其中。
是沉暗的宮殿,長相極似柳璵的帝王倒在血泊中,掉落在一旁的劍上沾滿了血。
帝王恍然看著忽然出現的女郎,哭似地笑了起來,牽動著脖間的刀痕湧出越來越多的血。
“阿……環……阿璵……來……找你……”
“真的……好痛……”
所以,當初拔劍自刎的女郎臨死前,又該是何等的痛意。
世人皆說女郎王環是不滿蕭氏逆賊,為汝陽不因她受製於蕭瞿方才拔劍自刎,一身紅衣孤傲決絕。
但隻有柳璵知道。
女郎是因他而亡。
女郎死時也並非是一身紅衣,而是一襲白裙,是流下的血將白裙染紅,才讓世人以為,紅衣蹁躚而亡。
殿中的宮人卻隻當喪妻的帝王又陷入了瘋態,不敢抬頭去看,但隻有靜靜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向柳璵看著的方向望去了一眼,一瞬後便又垂下了眼。
王環動不了也說不出話,隻能看著柳璵的血一寸寸流儘在自己的眼前。
眼前重新陷入黑暗,王環最後看到的,是角落旁的青衣男子向自己行來的一記,君臣之禮。
再次睜開眼,眼前的卻不是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麵,而是王璲蒼白看著她的麵容。
看到王環睜開眼,王璲許久未動的眼睛僵硬地動了動,出口的話乾澀的不像樣子,多日未進水的唇乾裂出一個又一個口子。
“阿環……醒了……”
王環看了看室內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