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王璲淡淡開口。
“阿環頸間的劍入頸幾分,你姐姐頸間的劍痕便有幾分。她這條命,自此之後,生死由天。”
說完,王璲便平靜轉身離開,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於前世的他而言,他是當真殺了尹茹,不然世人也不會稱他弑妻。
可既然阿環不願讓他殺尹茹,他便不殺。
但阿環傷幾分,尹茹便要傷幾分。
想到這,王璲平靜勾了勾唇,在屋簷暗沉陰影的遮掩下,像是索命的亡魂。
弑,卑者於尊。
妻,殺足矣。
但前世世人皆言他弑妻,不過是猜疑大君王拙亦是死於他手。
王拙二十餘年內造就的王氏子王璲,一夕之間,便毀於一旦。
王璲笑著,眉眼舒展,抬頭看向那片未被王氏紅牆遮住的藍色,徹底放下了一切。
自此之後,他便隻是王璲,隻是王環的大兄。
敬軒堂內,尹萱渾身顫抖,一雙手死死捂著尹茹的頸間,不停嘶喊叫來府中大醫。
但哪怕大醫來了她還是緊緊抱著尹茹不肯放手,就好像一放手她便再也找不到阿姊了。
蕭平緊抿著唇,身側的手握成拳,一滴一滴的血從中落下,但他卻不得不開口。
“阿萱,今日我必須要帶王環回上都。”
所以,哪怕他知道尹萱此刻有多悲痛欲絕,他也不能留下。
尹萱抱著尹茹,哀哀笑了出來,再抬眼眼中一片猙獰,“那你就滾!”
蕭平閉上眼,一瞬後便義無反顧向堂外走去。
他不隻是尹萱一個人的蕭平。
與此同時,王環所在之處,王氏的一千私衛快速解決完蕭平帶來的人後便立馬將身上的衣服與蕭氏士卒身上的衣衫換掉。
因此,等到蕭平騎馬回來時,靜無一聲的駐紮地一下引起了他的警覺。
但不等他掉馬回頭,身後便出現了一個個拿著武器指著他的私衛,一眼看去隻比他的人少了一半。
蕭平狠狠閉上眼,知道自己這是入了王環的圈套。
“所以你一開始問我尹萱,便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用她將我引離?”蕭平問。
王環從馬車內走下,端立於馬車前,含笑看著馬上未多做反抗的蕭平,笑著回道,“正是如此。”
蕭平卻不解,繼續問,“我帶來的人你王氏私衛又是如何做到兵不血刃就全部解決的?我不信你連與我和兄長生死與共的士卒都能收買。”
王環眼中瀲灩,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是盈盈春水。
“水。”王環平靜吐出一個字,卻讓蕭平一下沉默住了。
良久後蕭平才又說出一句話,“是我大意了。”
王環卻搖了搖頭,明明立於馬車旁的她比騎在馬上的蕭平低上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