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璲卻未立即離開,而是臨榻站著,看了好一會王環,才輕笑著邁步離開。
就算阿環再喜歡柳璵又如何,依舊要被困在王氏,與他永遠糾纏。
驛道上,馬車軲轆的聲音連綿不斷。
趕馬之人急著將人趕緊送出汝陽,因此趕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整個馬車搖晃不止。
柳璵的頭在搖晃中一下撞到了車廂上,忽襲的痛意讓他隱隱清醒了過來,尚未開口,便聽到了阿婆帶著怒意的聲音。
“慢一些!慢一些!你們王氏就算再急著趕走我家郎君,也不至於急成這幅模樣吧!”
趕走他?
柳璵掙紮著睜開眼,茫然看向仆婦,“阿婆,這是怎麼了?”
見柳璵醒了,仆婦喜出望外,但轉眼就用帕子遮住臉欲哭不哭,“郎君啊,這王氏可真是心狠,郎君救了王女郎他們不道謝便罷了,可郎君尚在病中,他們竟然直接要將我們趕回淮陰,真的是沒有良心!”
柳璵越聽腦子裡越混亂,捂著頭起來,掀開車簾看向外麵的車夫,聲音虛弱,“回去。”
車夫不為所動,“郎君您還是好好歇著吧,小的接到的命令是把您送回淮陰,必然是不能讓您回去的。”
當然,也要這位柳郎君有命回去才行。
柳璵尚在病中,阿婆又是年老婦人,兩人都無力與年輕力壯的車夫爭鬥。
柳璵放下車簾,咳嗽了一聲,“下個驛站可否先將璵放下?璵略有不適,想找個地方先休養著。”
柳璵便是要回淮陰,也不能是現在回去。
若他真的回了淮陰,他或許會因此愧疚一輩子。
車夫又揮了一下馬鞭,語氣不鹹不淡,“郎君有令,不得停留。”
王璲,又是他。
柳璵忍著頭部的眩暈,在身上摸索著找到了一個荷包遞出簾外,“小小心意,可能通融一二?不求停靠幾日,隻望能停下休息片刻便可。”
車夫拿過荷包,掂了掂其中的重量,滿意地眯起了眼,“行吧,夜裡停下歇會兒。”
柳璵伸回手,“柳璵謝過。”
回過頭,阿婆已掩麵而泣,“早知如此,我們便不該來汝陽!”
柳璵知道阿婆是在擔心自己,撫了撫阿婆的後背,輕聲安慰,“阿婆彆難過,璵無事的。”
說完後,柳璵手虛虛落下,半倚在車廂上,聲音細微,“璵有些頭暈,先睡會兒,阿婆莫要擔心。”
王環雖也受了凍,但到底不像柳璵一樣被扔在了雪原上躺了半天,因此醒來後雖有些不適,卻也不影響她行動。
王璲走後,王環就喚了嬋月進來。
“入夜召人出府,去追柳璵,不要讓大兄發現。”
王環平靜開口。
嬋月猶豫著點頭,“是,女郎。”
王環並非想讓柳璵回來,而是要親眼看著他回到柳氏。
她不放心王璲。
誰也不知道,王璲會瘋到什麼地步。
到了夜裡,王環披著墨色披風,在嬋月的掩護下悄然出府,行至街道處與隻聽令於王環一脈的侍從會和,乘著馬車拿著薛氏的府令暗中出城,未驚動任何人。
及到了城外,侍從才敢揚鞭而行,快馬加鞭一路向淮陰的方向趕去。
而此時,一直休養生息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