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如此說,但王璲卻知道王環絕不會遣人攔下他的信使。
若她攔了,便是輸了。
說完,王璲斂了斂袖,施施然進了王氏,但麵上的笑意卻在轉身的一霎驟然冷下,踏入府門的身影像是在被黑霧吞噬。
王環看著王璲遠去的背影,緊抿的唇慢慢鬆下,轉身掀開車簾,想要喚醒柳璵,卻見他已然睜開了眼,朦朦朧朧看著自己,眼中像是蒙了一層霧。
“女郎,璵還是住在客院吧。”柳璵彎著眼輕聲細語。
隻這一句王環便知道柳璵聽到了她與王璲的對話,但她未有瞞著柳璵之意,不然她也不會明知馬車旁容易吵醒柳璵卻還是在此與王璲對峙了。
柳璵總會知道留玉齋的由來,與其讓他從旁人口中知曉,王環寧願這件事是自己親自告訴他的。
王環伸出手,示意柳璵下來,“留玉齋久未住人,尚需清掃,你這幾日確實需先住在客院。”
柳璵無奈,卻還是順著女郎的意下了馬車,“女郎,璵說的分明是以後一直住在客院。”
“但隻有讓你住在留玉齋,大父才會讓你留下,而且那裡離青鬆院很近。”王環看著柳璵,平靜開口。
隻有將這個對於她和王璲來說都有特彆意義的地方給了柳璵,大父王拙才會勉強願意留下他。
畢竟,讓她和王璲生疏反目是大父王拙一直以來的願望。
柳璵不說話了,跟在女郎身邊有些悶悶的,卻還是乖巧白淨的模樣,“璵聽女郎的。”
將柳璵在客院安置好,又布置了幾人守著客院後,王環才踏著夜色回了青鬆院。
嬋月已遠遠迎了過來,隻是眉間微蹙,“女郎,魏女郎來了好一會兒了。”
王環眉梢微挑,“可說了來意?”
嬋月搖頭,“婢問了,魏女郎隻說要等女郎回來,此事關於女郎,隻能與女郎言。”
王環點了點頭,邁步向內屋走去,平靜看著向她望來的魏明月,“你有事要同我說?”
明明尚在病中的是王環,魏明月的麵色卻看上去比王環還要蒼白。
“王環……你終於回來了……”魏明月蒼白著臉,聲音中像是帶著懼意,整個人的狀態也明顯的不對。
王環一下愣住了,輕輕牽著魏明月的手帶她落坐在軟椅上,又倒了一杯熱茶給她捂手,靜靜等著她緩下神來。
等魏明月平複後,王環才輕著聲音開口,聲音中帶著柔意,“你這是怎麼了?分明是有關於我的事要同我說,怎麼你的神色卻比我還要難看?”
說完後,王環撫了撫魏明月隱有顫意的後背,溫柔得像是一捧水,“阿月,沒事的,這裡是王氏,不管你說了什麼我王環都會護著你,讓你完好無損地回到上京,回到你大父那去的。”
就當是報大婚那日魏明月相護之情,亦或是那點連王環都估摸不清的友情。
聽到王氏二字魏明月卻更加崩潰了,“王環!就因為這裡是王氏,我才更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一邊說著,魏明月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一顫一顫的,像是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
王環撫著魏明月後背的手一滯,垂下了眉眼,掩去了眼中連她都控製不住的神色。
“你要說的,可是與我大父王拙有關?”王環輕著聲音問。
魏明月用衣袖抹去自己眼中的淚水,看著王環一字一句,句句堅定,“王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