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璲遠去的背影,魏明月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大喊出聲,“王璲!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大兄!大父說了,如果你不想待在王氏了可以去上京!大父說魏氏始終是你的後盾!”
王璲動作微滯,但卻未如魏明月所願回身。
魏明月越哭越多,她想,如果不是當年大父一時錯誤,王璲是不是就不用背負這麼多了。
王璲,明明該是世上最風光霽月的郎君。
明明先前還無風雪,現在卻陡然下起了大雪來,絲絲點點地落在王璲身上。
王璲抬眸,任由一片片的雪落在自己麵上。
漂泊無名時他不恨任何人,可成為王璲卻讓他生出怨恨。
如果他不是王璲,是魏氏子,亦或是無名無姓之人,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
王璲踉蹌一步,忽然任由自己倒在了雪中,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凍結他心中那些不可說的念頭。
恍惚之間,王璲好像看到了他第一次見到王環時的場景。
女孩一身紅衣,懷中抱著幾枝沾雪的梅,好奇望向他的樣子像是雪中忽然出現的精怪,卻又帶著雪一樣的純淨。
而後女孩歪了歪頭,問,“你就是我的阿兄嗎?”
王璲閉上眼,一滴清淚從眼底滑落。
此後,他是王璲,也隻能是大兄王璲。
夜裡忽襲的雪並未驚擾到王環,隻是晨間醒來後看到窗外厚重的雪有幾分意外。
但聽到嬋月報來的消息後,王環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院外輕輕盈瑩的片片飛雪好像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王璲風寒,至今未醒。
王環心中複雜,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王璲的算計,還是王璲當真染了風寒。
王環垂下眸,緩緩歎了口氣,“阿嬋去看看吧。”
“女郎不親自去?”嬋月問。
王環搖了搖頭,遙遙望向院中的青鬆,“阿嬋,我們好像也該和大兄劃清界限了,畢竟……王環不會一直是王氏的女郎。”
“阿嬋,大兄不能這麼自私,讓王環陪他一起死在王氏。”王環輕輕道。
嬋月抬起的眼一滯,“這些……可要說與郎君聽?”
“……說吧。”王環平靜開口,緩緩邁步向院中走去,唯輕輕的聲音飄蕩在半空,“大兄總該認清這些的。”
王環到叔父王遊和叔母俞氏的院子時,兩人早已用了早食,悠哉悠哉地在回廊上擺了兩把躺椅,披著厚厚的狐裘,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消食。
“叔父真是好興致啊。”王環站在回廊下,挑眉看著王遊。
俞氏看了看王環,又看了看眼神躲閃的王遊,捂唇笑了起來,“夫君,阿環這可是來找你的,夫人我就不和你同甘共苦了。”
說完,俞氏便起身,對王環眨了眨眼,“阿環放心問,若你叔父不告訴你,便來找叔母,叔母替你出氣。”
王遊欲哭無淚,伸出手想要拉住俞氏,“夫人!你不能拋下為夫一個人啊!”
俞氏笑眯眯地擋開王遊的手,“夫君自求多福吧。”
等俞氏進了屋中後,王遊哼哼兩下,故意扭頭不看王環,“說吧,你今日來又是想問什麼?不過先說好啊,關於你和柳璵之間的那點事,天機不可泄露,而且你叔父道行不夠,你便是讓我算我也算不出什麼來。”
王環輕笑著在王遊對麵的廊欄上坐下,慢悠悠開口,“阿環今日可不是為此事而來。隻是今日得到消息,有人夜裡忽夢後世種種,醒來後口中高呼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