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倒是沒什麼性命之憂,不過兩個兒子一個過世、一個生死不知,心傷在所難免。軍中對將士家屬有照拂,但像你娘這種情況的,不在少數,力不能從心,定是做不到兒子近前伺候的。”
宋雨花能感覺到葛青江的悲傷,感覺到他壓抑的情緒,宋雨花緩緩說道。
“葛青江,我還有事,不能在此久留。你起來,上床躺好。”宋雨花說著話,伸手去扶葛青江的手臂,卻在手撫上葛青江的手臂時,感覺到葛青江身子一僵,連哭聲都卡住了。
葛青江起身後垂著臉,似乎有些猶豫。
宋雨花眨眨眼,詫異道:“我也不確定成不成,你先躺下,我試試。”她的血液是有治愈效果,但是眼睛並非皮肉,是否真有效果,難說,總得試試。
葛青江眼睛壞了、容貌毀了,失去了回家麵對家人的勇氣,在那種彷徨、不甘與痛苦中,漸漸的迷失了自己。
想讓他恢複自信,最快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治好他的眼睛,讓他重現光明。
“師、師父,這、這個……”葛青江布滿瘡痂的臉上,隱隱透出黑紅之色,感覺自己被宋雨花攜帶著,腿腳已經觸到了床榻,緊張的說話都開始打磕巴。
宋雨花見他如此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緩聲問道:“青江,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想從葛青江的臉上,看出神色異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沒、沒有!”葛青江慌忙搖頭,欲言又止。
宋雨花就近打量了下葛青江,忍不住問道:“葛青江,你不會,還有其他暗傷吧?”
除了眼睛和容貌,身體上還有其他損傷?宋雨花微微挑眉,心說,看著全須全尾的,除了眼睛治起來有點麻煩,其他應該不難治。
“不、不是,沒有暗、暗傷。”葛青江憋出一句話,身體有些發抖的扶著床榻坐下,垂著腦袋不說話。
“葛青江,可能會有些疼,你惹著點。”有夜明珠在,床榻上光線充足,宋雨花扶著葛青江緩緩躺下,葛青江還是有些抗拒,但並沒有堅持。
躺下後,葛青江想起之前馮海說的那些話,什麼交際花夢香,什麼爬山了龍爺的床……想起這些種種,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他突然腦中警鈴大震,整個人猛然坐起,匆匆踩著步子往外走,邊走邊說:“不行,不可以,你、你還是走吧!”
這個、
正在清洗匕首刀刃的宋雨花,見到葛青江突然如此大反應,有些傻眼。
不行?什麼不行?不試試就說不行?這不是葛青江的風格啊?他會忍受不住一點疼痛?
“葛青江?難道你不想重見光明?”宋雨花沒有去攔,手下依然在擦洗匕首刀刃,聲音中帶出幾分淡漠之意,緩緩說道。
……重見光明?
慌亂間已經摸索到門邊的葛青江聞言,怔愣住,然後驚訝的回頭,雖然看不到,臉卻對向了聲音來源,忍不住哆嗦著問道:“師、師父,你說,我、我還能看見東西?”
巨大的震驚與可能複明的驚喜,怔的葛青江心潮澎湃,呼吸都變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