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龍,咱們偷襲北都王庭時穿的雪地服還有嗎?”
袁龍點頭,“有!很多人舍不得扔,都隨身帶著。”
來回奔波一個月,天天在地上打滾,那些雪地服早就爛的不成樣子了...但還是有很多士兵保留了下來。
寧宸道:“去給我找幾件,鋪在囚車裡...破板子太硬了,睡得我腰疼。”
“寧將軍,你還要睡囚車啊?”
寧宸笑道:“這不比騎馬舒服?”
“您可是我們的統帥,總待在囚車裡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雪山草地我們都睡過了,睡囚車有什麼大不了的?囚犯關進去叫囚車,我進去就叫軍車。彆廢話,快點去,這是命令。”
袁龍無奈,隻能領命而去。
“等會兒,把孔永春先給我帶過來!”
“是!”
孔永春被帶到了寧宸麵前。
潘玉成也跟了過來。
寧宸眯起眼睛看著他,“孔大人,想不想聊聊?”
孔永春麵如死灰,沉默不語!
他知道自己這次死定了!
寧宸問道:“那天我在你府上看到一個小男孩,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是你什麼人?”
孔永春沉默不語。
寧宸淡淡地說道:“你通敵賣國,肯定會被砍頭,絕無存活的可能。”
“孔大人應該對我有所了解吧?你應該知道我深受陛下恩寵。”
“但如果孔大人跟我合作,以陛下對我的恩寵,加上此次擊潰北都王庭的大功,求陛下赦免一部分人,應該不成問題。”
“孔大人有錯,但幾歲的孩童有什麼錯?陛下是仁君,如果我開口,他肯定會給我幾分薄麵的。”
孔永春的眼神中恢複了幾分神采,那是希望的光芒。
寧宸繼續說道:“孔大人一人之錯,連累九族,到時候一點血脈都沒留下...不知道到了地下,有什麼臉麵見你孔家的列祖列宗?”
“現在,能讓你孔家保住香火的隻有我...至於你背後那個人,他要是知道你辦事不利,很可能牽連到他,不殺你全家就不錯了。”
“孔大人好好想想吧?路途漫漫,孔大人慢慢想,到底要不要跟我合作?想好了,隨時找我。”
寧宸說完,也沒給孔永春開口的機會,便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潘玉成看向寧宸,“你要用自己軍功,換孔家部分人活命?”
寧宸這是笑了笑。
潘玉成繼續說道:“是啊!孩子是無辜的,他們何錯之有?”
寧宸扭頭看著他,“你知道我那天看到的是什麼嗎?”
“什麼?”
寧宸道:“那日我去拜訪孔永春,沒見到人...離開的時候,聽見院內傳來慘叫和哭泣聲,我便攀上牆頭,看到讓我難忘的一幕。”
“幾個丫鬟在地上爬,學狗叫...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手持藤條,不斷狠狠地抽打她們,嘴裡還發出刺耳的笑聲。”
“旁邊,還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婦人在笑,不時的還為那個男孩鼓掌叫好。”
“老潘,有些孩子是孩子,有些孩子是惡魔,他們是天生的壞種,骨子裡的東西,改變不了。”
“我的確會求陛下赦免一部分人,但隻赦免丫鬟下人,這其中絕對不會有一個孔家的人。”
寧宸說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餓了,吃點東西去!”
潘玉成看著寧宸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旋即無聲地笑了笑。
......
五日後,大軍在郴州登船。
回去是逆流,所以速度要比來時慢上兩三天。
寧宸閒得無聊,用自製的魚竿,天天釣魚。
這天,他終於釣上來一條魚,這條魚還挺大。
寧宸高興壞了,剛把魚抓在手裡,袁龍匆匆來報,說是孔永春嚷嚷著要見他。
寧宸一時愣神,手裡的魚尾巴狠狠地拍在他手腕上,然後從他手裡滑出去,掉進水裡不見了。
揉著被魚尾巴抽疼的手腕,心裡那個氣啊...媽的,你逃就逃唄,還給了他一個大逼兜。
看到袁龍在偷笑,寧宸就更生氣了。
“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釣上來一條魚,你得賠我。”寧宸把魚竿丟給他,“你來釣,釣不到自己跳進水裡咬鉤去。”
袁龍人都傻了!
寧宸來到關押孔永春的房間。
“你找我?”
孔永春盯著寧宸,“如果我跟你合作,你真能幫我保住一部分人?”
寧宸淡淡地說道:“我可以發誓,若是不能保住你監軍府的一部分人,天打五雷轟,讓我不得好死!”
孔永春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重重地點點頭,“好,我信你!”
寧宸冷笑,“你除了信我,還有彆的路可走嗎?你還能指望誰?現在這種情況,除了我,又有誰能幫你?”
孔永春咬了咬牙,看著寧宸說道:“指使我害你的人,是左相。害死那七個大玄將領,也是左相指使我做的。”
寧宸神色平靜,淡漠道:“這點我早都猜到了,說點我不知道的...比如有什麼證據?可以指證左相。”
“密信...左相傳給我的密信,我都留著。”
寧宸眼睛微眯,“密信在哪兒?”
“在京城!”
寧宸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孔永春道:“這些密信本該閱後即焚,但我留了個心眼,左相讓我做的,犯的都是通敵賣國的死罪...我知道的太多,我擔心有一天左相會殺我滅口。”
“所以,我便讓人將這些密信暗中帶去京城...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這些密信就會被送到監察司。”
“隻是沒想到,左相沒動我,我卻栽到了你手裡。”
寧宸心裡冷笑,果然都他媽是老狐狸。
“密信在京城什麼地方?”
孔永春猶豫了一下說道:“外城西市,劉家布行,掌櫃的是我管家的兒子,叫劉傳祖!”
寧宸微微點頭,旋即問道:“那些密信,都是左相親筆嗎?”
孔永春搖頭,“不是!寫密信的人是相府的丁管家。”
寧宸臉色微微一沉,“那這些密信有個屁用,左相完全可以推到丁管家身上。”
他現在得到的都是佐證,根本沒有直接能指證左相的證據。
寧宸耐著性子問道:“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孔永春搖頭。
見寧宸臉色難看,孔永春急忙道:“我是左相門生,可以當麵指證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