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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久違的,得到認可的感覺。
手裡的震動再次傳來,是張不伐的消息。
張不伐:【什麼時候?】
喬矜己緊張,但還是問出來:【今天行嗎?】
那邊又沒了信兒。
坐在沙發上怔怔發呆,手指漸漸並攏成拳狀,又很快鬆開。
她才不想!也不要!回到那座大山。
拿起手機,想給張不伐發消息,他的消息就蹦了出來,是一條語音,還夾帶著關車門的聲音。
“你等等我現在回家拿戶口本,一會兒去接你。”
喬矜己正想回不用,她自己坐車過去,他的語音再次過來。
“彆說不用。”
喬矜己隻好給他發了個定位。
她剛剛差點忘記,孫念娣還在下麵。
張不伐是在一個半小時後到的,喬矜己聽到敲門聲時,也沒給他進來的機會,直接背著個包關上門。
這才抬眼看他。
她不知道他有多急,明明這麼冷的天,他愣是滿頭汗,好像是跑著過來,喘息聲很粗。
“我車沒開進來,跑過來的。”
她這是老校區,小區連個大門都沒有,外麵是甬路,因為小區內沒什麼停車位,甬路兩邊停滿了車,偏偏還有超市,有的時候有人停車下去買東西,連輛電動車都過不去,隻能步行。
遲疑片刻,還是說,“不用這麼急。”
她隻是想賭一把,如果對方同意,那再好不過,所以,他完全沒必要為了她,做到這個份上。
她說:“你不用,這麼在意。”
這話說的,就好像兩人不像是去結婚的,反倒像是離婚的。
張不伐沒出聲,很認真地,看著腳下的路。
水泥路年份已久,大塊大塊的脫皮,露出裡麵的石子,甚至還能踢飛一兩顆,而這裡的人們好像不在意,騎電動車的在上麵顛簸過去,開車的也壓出吱呀聲響,就連喬矜己,仿佛下麵不是什麼石子路,而是一條康莊大道。
可是他親眼看到,她走在石子路上麵,鞋子因為不平整而偏向一側,鞋頭被帶著擠壓變形,她好似沒察覺般,繼續走著。
他不明白,路不平就走平整的地方,為什麼她一定要在這上麵走。
終於走到他車子位置,張不伐主動給她拉開副駕駛的門,好像她剛剛說的話不複存在,輕抬下巴,“上車。”
喬矜己鑽進車子。
她一直都是用冷淡待人,一是她確實不會和彆人相處,自小在大山裡被父母接連不斷的否認,讓她不懂,二是她剛上班半年,大學和社會終歸還是不一樣的,哪怕她打了那麼多份工,也依舊不信任任何人。
一般情況下,彆人見到他這樣都不會再繼續和她打交道。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性格不討喜,她也從不覺得自己需要去讓彆人喜歡,不在意是真的,沒什麼比過好自己更重要。
但——
大學室友林希音是個例外,同事鐘曉是個例外,還有就是......
她不動聲色看了眼旁邊的人,相親對象,她未來法律上的老公,張不伐,是個例外。
他們會在她疏離冷淡的皮囊下,一直向她靠近。
她能感受到張不伐家裡條件很好,他總是眉眼彎彎,哪怕她和他說了這樣的話,他都不在意。
但這樣的人,不是教養良好,就是從小都是被愛包圍長大的。
來到民政局,兩人跟著工作人員辦好所有手續,最後看到紅色的本子,喬矜己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居然,閃婚了。
還是和一個,算上今天,隻見了三次的人,閃婚了。
再次坐回車上,喬矜己的手機響起來,拿出直接掛斷。
張不伐注意到,“不接嗎?”
喬矜己搖頭,“我不認識,估計是推銷電話。”
他剛剛分明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煩躁,沒刨根問底。
“把你送回家?”
喬矜己搖頭,“我回單位。”
張不伐也不多問為什麼,把她送到單位門口。
喬矜己沒立刻下車,雙手緊緊抓著安全帶,還是轉頭看他。
“雖然我們已經領證了,但我還是想和你約法三章。”
她剛剛路上,後知後覺覺得自己膽大,就這麼和一個不了解的人結婚了。
“你說。”
喬矜己坐直身體,“第一,我希望你能不要過問我的事情;第二,我希望我們兩個互不乾涉對方生活;第三,我會隨時和你離婚。”
張不伐被她逗笑了,“你這個時候說這些會不會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