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道歉?”
“作為朋友,我太小心眼了。”
她當時確實很氣不過,兩人是朋友,她和張不伐還是她給介紹認識的,結果什麼都沒和她說,
喬矜己搖頭。
“那不伐哥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嗎?”
“我沒說過。”喬矜己現在不敢再瞞著她,隻好實話實說,“我們隨時會分開。”
鐘曉藏在桌下的手指蜷縮。
“就沒有想過一直過下去嗎?”
“沒有,”喬矜己用筷子戳著碗碟裡的肉片,還是張不伐剛剛離開的時候夾給她的,“以後的事情太遠了,不確定的因素也太多了,我想先把當下過好。”
“那你們也四個月了,你有沒有一丁點,對不伐哥不一樣的感覺。“
喬矜己沉默了,銅鍋裡的熱氣還在往上湧,模糊雙方視線。
斂下眉眼,怎麼可能會沒有?
兩人朝夕相處,張不伐給了她過去二十多年裡,從未有過的尊重和照顧,那些萌芽,正在肆意妄為的想要破土而出,隻是她硬生生搬來一塊巨石,壓在上麵罷了。
表麵上風平浪靜,內心早就暗流湧動。
狂風海嘯早已發生千萬次。
鐘曉見狀,本想在說些什麼,卻被林希音拽了下,兩人對視一眼,隻好歇了心思。
張不伐結完賬回來的時候,見林希音和鐘曉兩人直直瞅他,挑眉。
“怎麼?”
總不能像網上那樣,和好朋友說了一次之後就開始勸分吧?
“張不伐。”鐘曉沒喊他不伐哥,“你一定要對喬好一點。“
張不伐點頭。
和林希音說了一樣的話,他以為隻是朋友間的照護。
吃完飯後,張不伐把兩人一一送回家,最後就剩下他倆的時候,喬矜己忽然出聲,“謝謝。”
“謝什麼?”
“曉曉和我說,你找過她。”
“那你要不要換一種謝法?”
“什麼?請你吃飯嗎?”
這是她來到這邊,知道的,最直白的感謝方法。
“吃飯就不用了。”他穩穩停好車子,“你要不要,嘗試一下,每天接受我送你的花。”
喬矜己歪頭,“我不是,在收著嗎?”
“不一樣。”張不伐拔下車鑰匙,兩人一同下了車,“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的接受。”
他再次緊逼,“你不喜歡花嗎?”
“也不是不喜歡,隻是我覺得,比起這些不是用的東西,我更喜歡能讓我活下去的。”
......
沉默。
透過電梯的鐵皮箱,喬矜己看向自己的鞋尖,張不伐這個要求對她來說,不合適,但許是今天和朋友和好的原因,也或許是他幫忙說好話的原因,喬矜己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緊繃著的那根線,啪的一下,斷了。
抽得她皮肉生疼。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回複:“好。”
張不伐看向她背影,莫名的,他覺得她一直緊繃著的勁兒,忽然就鬆了點兒。
“明天有什麼打算?”
“學習。”
“......很著急嗎?”
“沒有。”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爬山?”
她下意識想要拒絕。
“是休閒娛樂的爬山。”他強調。
被卡住喉嚨的緊迫感瞬間消散下去,想了想,決定和他一起。
“去哪裡?”
“不知道。”
“......”
兩人又開始要就去哪裡,定下一個地方後,喬矜己回屋開始準備東西。
隔天出來的時候,張不伐看到她穿外套,提醒,“會熱。”
“我知道,”喬矜己低頭看帆布包裡麵的東西,確認沒問題後,抬頭看他,“裡麵穿的短袖。”
“好。”
兩人開車前往目的地。
趕上小長假,景區人很多,喬矜己買完票後,兩人就進去了。
沿著台階一級一級往上爬,大概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張不伐堅持不住,找到一處休息。
喬矜己坐在他一側,聽他在旁邊氣喘籲籲,擰開一瓶水遞給他。
“你看,張不伐,這是差距。”
他知道她指的什麼,“你不能一棍子將所有人打死。”
“嗯?”
“按照你的說法,班內倒數的人就不用好好學習了,因為他們已經是倒數了;那些家庭條件不好的人,也就不用努力工作了,因為他們已經很貧窮了。”
不是的,喬矜己搖頭,不是這樣的。
她當時也是班內倒數,很努力很努力,成為中等生。
因為家裡人壓迫,所以她才要出來,給自己一個更好的選擇。
“抱歉。”
“所以喬喬,你不能否認我的努力,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不能在事情還沒有結果的時候,就告訴我,我不可以。”
“你這樣太不公平了。”張不伐喝了一大口水,喬矜己看她,額頭上的喊住,順著臉頰,沿著下頜線,滴進衣領。
倏然,張不伐吸了吸鼻子。
喬矜己立刻坐直,手指並攏。
最終,他扭頭看向她,“你噴香水了?”
她臉熱,點頭。
“你送我的那瓶。”
“很好聞。”
話題到此截止。
快到讓喬矜己錯愕。
她以為,對方會問她許多,比如為什麼忽然要噴香水?怎麼送了這麼多天今天才想起來用種種...
然而對方什麼都沒問,仿若給她那無處安放的自尊心一個棲息的空間。
她也想不明白今天為什麼會噴香水出來。
隻是在係數好後,在桌子上看到那瓶已經被她拆開包裝的香水瓶,打開,聞了下。
隨後就是中了蠱,在身上噴了一下。
撲鼻而來的香味讓她瞬間清醒,手中的玻璃瓶無比燙手,蓋好蓋子立刻放回原處。
又在廁所打濕手在剛剛噴過的地方胡亂抹著。
在車上對方沒察覺,她以為是味道太淡張不伐沒聞到,就想著爬山更不可能聞到。
再次看了眼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