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堂廳,
偌大的堂廳寂靜的很,斥候一個接著一個跑進驛站,高聲念著銀兩數量和對應的箱子號,
場麵無端讓人緊張!
又重新被安排著坐在桌案上的薑安捏緊了小拳拳,眸子亮晶晶的,
真特娘的刺激!
都是錢啊!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下麵乾員外郎他們的手在算盤上都快掄出殘影來了,
看的薑安直犯困,耳邊傳來的報錢聲都從一開始的雞凍變成麻木了,
還沒有結束…
謝雲山身邊離開的侍衛從偏門出現在堂廳,俯首說了些什麼,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
一雙自帶溫柔濾鏡的眸子染上暗沉的殺意,直直看向那名侍衛,
侍衛頷首,輕聲說道:“公子,已經有人去做了。”
不知何時,太陽西落,算盤聲也停了,
薑安放下自己拉扯她爹衣袖的爪子,她覺得自己還能再憋會兒!
乾員外郎起身時,剛好最後一名斥候進入驛站,
斥候:“啟稟王爺,軍餉共五十又六箱,二百七十八萬兩,棉衣、糧草均與往年無差!”
斥候將一個信筒交給薑寂臣便退出去,
等著回話的乾大人抖著手直接給跪了,
他抖著唇,手上捧著其中一本賬冊,“回…回王爺…,賬冊記載軍餉共五…五百五十萬兩,另有四本賬冊有缺失,”
賬冊攤
開,頁根處被撕扯的痕跡明晃晃。
薑寂臣甚至沒有接過,
他一手在薑安迷茫的眼神下捂住她的耳朵,將團子摁在懷裡,一手重重將打開的信筒砸在桌幾上,
力氣大到桌幾都裂開縫隙,
手掌移開,信筒已經碎成渣渣了…
薑安小手抓過她爹的大手,
還好,皮糙肉厚,掌心沒破也沒出血,隻是紅了一片,
薑寂臣:“你們真是好大的狗膽!”
謝雲山瞥了眼信筒旁的紙條,五十六箱,半數銀兩下是石頭,
他臉上也沒有了溫潤笑容,更能聽出來薑寂臣這罵的是誰,
邊關將士,一年年苦守邊塞,他們絕大多數是普通人家,有征兵征來、滿腔熱血保家衛國的,也有活不下去來軍營為家人生計尋條活路的,
軍營太苦,邊關更苦,離家百裡何止,唯一的慰藉隻有家書和月月寄回家中的軍餉,
軍餉,更像是買他們命的錢…
可總有些人,連沾著人血的錢都不想放過!
薑安此時還不懂薑寂臣的怒火來自哪裡,她疑惑,既然她爹一開始便識破了這場陰謀,為何還會如此生氣?
“來人,傳本王令,卸了護送隊伍武將的兵器,押進大牢,錢糧史時貞按軍法處置,棍殺!”
薑寂臣的話裹著濃濃戾氣,
薑安在這一刻才發現,為什麼這裡的人都畏懼他…
“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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