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洞。
她長舒一口氣。
自從那次之後,葛曼青總是擔心眼眶下邊會不會又忽然破個洞。在家裡還好,眼珠子要是真從洞裡掉出來,趴地上仔細找找總能找得到,洗乾淨了還能塞回去,可是萬一眼珠子掉外麵,而她當時又沒注意,恐怕等她發現的時候,眼珠子早就不知道被哪條野貓野狗吞下肚子了。
葛曼青沿路往前走,三分鐘後,手再次摸上左眼。
呼——
又是一輛摩托車從後方由遠及近,但這次它停在了葛曼青身邊,車燈在昏暗的路上亮得刺眼,將她腳下那塊泊油路麵的坑坑窪窪照得一覽無餘。
“小妹兒,嘎慶路怎麼走?”
騎車的是個寸頭中年男人,沒戴頭盔,身穿廠子裡發的深色工服,外地口音很重。
葛曼青不是很能聽懂他的話,但憑著音節還是能猜到他的意思,答道:“直走,第一個路口左轉是柑青西路,右轉是柑青東路。”
“哦哦哦,謝謝啊!”
男人騎摩托車呼地疾馳而去。
葛曼青放下覆蓋左眼的手,看見摩托車落進黑夜裡不見了蹤影。發動機轟鳴,過了一會兒,聲音也一起消失,而她前麵最近的路燈還在百米開外,像一隻小小的螢火蟲懸在空中。
太黑了。
葛曼青這樣想著。
什麼都看不見。
手塞進口袋裡也不安穩,不過幾十秒,她的左手便又摸上了左眼。
今夜的路好像格外的長,走了這麼久還沒看見公交站台。
葛曼青的左手再也沒有從眼睛上放下來。
呼——
又一輛摩托車從後方靠近。
“喂,小妹兒!嘎慶路怎麼走?”
葛曼青好像剛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