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一個初次見麵的人且不會如此認為,看周圍其他人的神色,也沒有因為薑連步的話而產生任何誤會,那麼這忽然出現的人若真的是薑連步的親朋好友,又如何會產生這樣的誤會,甚至為此在大庭廣眾之下以調侃解釋的語氣大費周章的說了這麼一番似是而非的話。
耿星霜朝說話的人看了一眼。
身材瘦高,或者該說瘦的像麻杆,乾瘦乾瘦的,臉色偏黃,兩頰長了許多斑點,眉淡而短,眼小無神,鼻翼寬大,說話時露出稀疏而錯亂的牙齒,穿著薑黃色的直身,腰間係了茄紫色的蹀躞,碧綠色的帶鉤,此時這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薑連步。
隻看這表情,耿星霜便知道此人絕對不是薑連步的親朋好友了,不說是仇人,起碼是看薑連步不順眼的人,這是故意來找茬的。
薑連步似乎也沒想到忽然有人說出這麼一番話,他先沒有回答,第一時間就是拉了一下妹妹,阻止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也幸虧是他阻止的及時,否則下一刻這瘦麻杆就要進池塘裡泡泡澡了。
“程兄你多慮了,我不是如此不知禮數的人,我妹妹與耿家兩位姑娘同乘我們的馬車回去,但是耿家的馬車還在這裡,在下便幫這車夫一起將馬車送回伯府,在下不才,但馬術尚可,如此安排,也能避免這馬兒再次發狂驚擾踩踏路人。”
那長的實在有些崎嶇的程姓男子聽了,臉色僵了僵,又看向已經檢查完馬兒垂頭站在一旁的馬三。
“依我說,這車夫就該亂棍打死,今日之禍,全在他駕馭馬車不當才造成的,驚擾了兩……三位姑娘。”
說完,也不理臉色變得青白撲通一聲跪下的馬三,看向耿星霜耿星辰這邊,目光在耿星霜二人臉上逡巡了一遍,“也幸好耿姑娘福大命大,這才沒事。”
耿星辰皺了眉頭,耿星霜則是直接無視,對馬三道:“馬三叔,你現在知道這馬為何發狂了嗎?”
“知道知道。”馬三立刻回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馬三,馬三滿頭大汗,慚愧道:“是馬掌斷了。”
“為何斷了?”
“是……是可能是之前送大少爺去立才書院,走了山路,那時可能就被磨損了,隻是當時沒斷,正趕上今日了,六姑娘、七姑娘,是我、小的疏忽了,出門前沒有檢查,才造成今日之事,小的給兩位姑娘賠罪,請姑娘恕罪!”
說著,便以頭觸地,“砰砰砰”的連磕幾個頭。
“好了,馬三叔,這事的確是你的疏忽,回去後我們會如實稟報祖母和二叔的,不過這裡是彆人家,你要是磕破了頭把地染臟了,還要留下來幫人洗地,這罪責便是又多了一條。”
耿星霜的聲音溫和平淡,像是在安撫家裡的下人,不過這話也說的太讓人啼笑皆非了些,但聽在馬三耳中,不知為何,卻讓他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