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不會告訴我們要帶我們去哪裡?但是我想,你們的主子應該沒有要求你們帶著兩具屍體走吧?”
耿星霜掀開車簾,看著已經生起火,席地而坐的四名侍衛,在金寶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站到四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認真的問道。
或許是這一路上,除了從平王府出來之時,金寶嗬斥那一番話,耿星霜主仆二人表現的非常乖覺,也或許他們根本就覺得耿星霜和金寶兩名女子無法從他們手下逃脫,所以他們的看管也顯得非常鬆散。
耿星霜也曾想借著五穀輪回之事,和金寶計劃著逃走,但發現能成功逃脫的概率幾乎為零,所以便也不費這個功夫了。
金寶表示這四人中,任何一個單拎出來的武功都在她之上。
“他們的武功即使沒有展姐姐高,和武姑娘也應該差不離。”
所以,既然反抗是無效的,逃跑是給自己找罪受,她暫且也隻能先這般。
隻是,在看到他們最終的目的之前,耿星霜覺得得讓自己和金寶好受些。
四人抬頭看向這個一路上都顯得有些安靜的姑娘,他們所覺得的安靜,是指在他們走的方向嚴重偏離安平伯府後,甚至最後出了城,按照他們原先的預估,這姑娘怕是要大鬨一場,他們甚至已經在心裡想好如何對付她的鬨騰了,結果事情完全不似他們所想。
這主仆二人一路上不吵不鬨,給乾糧吃就吃,給水就喝,甚至也沒有妄圖逃跑,簡直不像被綁架了。
現在,耿星霜終於主動找他們說話了,他們看向站在麵前的女孩,嘴唇凍得發紫,臉色凍得發紅,卻筆直的站在他們麵前,利用一站一坐的身高差,俯視著他們,有種睥睨之感。
其中三人一同望向年紀最長的一人。
那人張了張口,卻又先閉了嘴,站了起來,這一下,麵前的姑娘比他矮了一大截,終於舒服了些。
“你要自絕?”他問道。
耿星霜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表示無語。
隻是這一看,卻讓她激動一番。
雖然是夜裡,但是就在她仰頭的一瞬間,有隻黑影在高空中掠過。
是綠喜嗎?
綠喜跟來了?
如果綠喜一直跟著,就算展佩他們那裡出了狀況,她起碼還有後路,現在看這方向是北上的,若是他們直接帶她去蒼城,那就好辦了,若不是蒼城,等到一個離蒼城較近的地方,再召喚綠喜。
“自絕?我可不想死,但是你們若是還一直這般走,我不想死怕也是活不了了,被凍死了。”
那人這時候似乎才將耿星霜凍得發紫的嘴唇和青紅的臉色具象化,他剛剛雖然看到了,但是並不認為凍一凍會出什麼問題,畢竟他們自己還沒有馬車坐,或者直接坐在車轅上,雖覺得冷,卻也不是不能忍受。
現在忽然發現,原來他們和她們是不同的。
他們就是冷,但她們可能會被凍死。
“嘖,真麻煩!那你們要如何?”
耿星霜越發覺得這幾人不像是普通的侍衛了,無論是行為還是說話,都沒有王府侍衛該有的規矩和秩序感。
他們倒像是楊傾墨和二哥曾經提到過的江湖中人。
“兩床厚被子,炭盆、手爐、湯婆子,紅泥火爐,燒水的瓦罐,我們不能再喝涼水了,沒有這些,無論你們想帶我們去哪裡,我們都去不了,除非你們現在就送我們回寧都城,或許我們能撐著一口氣多堅持一會。”
耿星霜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倒不是她不敢說了,而是被凍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暈倒一般,但是她還是繼續道:“還有,晚上要住客棧,你們若是沒有銀子,我們身上帶了銀子,雖然不多,但是這一路上住客棧,吃熱食應該是夠的。”
“住客棧你們還要被子乾啥?”本來坐著的三人,有一個個子最高的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白天蓋啊,這麼冷,車窗還漏風,白天沒有被子也熬不了的。”
“大哥,我們這可是請了兩個祖宗,你看……”
個子最高的那人看向年長的問道,金寶覺得他眼中竟然隱含期盼。
“有銀子?”那大哥問道。
“有!”耿星霜道,她也不怕他們搶,反正已經到這地步了,彆說銀子就是性命,她都保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