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慧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問道:“那這個黃天萱和風風……她們兩個的事兒,問月和曼凝知道嗎?”
趙清歌點了點頭:“知道,她們之間都知道彼此。”
知道?這小兔崽子真刑啊!
李啟元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機給李培風致電好一頓狂噴,但在強大的理智下克製住了,並伸出手也不讓於慧芝拿手機打電話。
“他在開車,你現在罵他也沒用,等人到家再說吧。”
“我,我……”
於慧芝一把將手機甩到沙發上,臉色氣得通紅:“我怎麼有這樣的兒子?!他,他想乾什麼?!想做皇帝還是想上天?!”
“謝謝。”李啟元長歎一聲:“謝謝趙老師您告訴我們這些,不然我們還被瞞在鼓裡呢,這個黃天萱,李培風可是半點都沒跟我們透漏,我們以為他隻有……唉,他做的確實是……”
說著說著,李啟元臉色糾結又痛苦:“這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教育到位啊,這是我們的失敗!”
民心可用!同仇敵愾!
“您二位也不必對自己過於苛責。”
趙清歌上挑的嘴角迅速回落,溫言安慰道:“孩子總會犯些錯誤的,培風現在還小,趁他沒有犯下大錯之前及時挽救也來得及。但這就需要我們做家長的擺事實講道理,對孩子進行規勸,若是實在不行的話……不排除可以上一些強硬的手段和措施。”
強硬的手段和措施!
趙清歌說的時候下意識加重了語氣,一副非常解恨的樣子……
“那具體怎麼辦?”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於慧芝眼眶都急紅了:“清歌老師您有沒有好辦法?我們跟他講道理大概率是不行的,風風翅膀硬了,早不聽我們的了。”
“這個,其實,我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趙清歌略有猶豫:“你們畢竟是培風的父母,說出來的話他或多或少能聽些,實在不行就一口咬定不同意,堅決不見他帶來的女孩,把他戶口本藏起來,什麼時候培風能一心一意認真對待感情了,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你們再考慮轉變態度。這樣可以麼?”
“藏戶口本……”李啟元認真地看了趙清歌一眼:“這個辦法可能不太合適,因為他既然找了三個女朋友,短期內恐怕也沒有領證辦手續打算。至於我們的態度,我認為對他來說不重要,反而會讓彼此的關係對立。”
你怎麼當爹的你?一點威嚴都沒有嗎?
趙清歌眉毛緊皺:“有句老話叫棍棒底下出孝子,當然了,我們不提倡打罵教育,但在迫於無奈的時候,這種教育手段也不失為是一種辦法……”
“您的意思是?”於慧芝犯愁了:“讓我們打風風一頓?會不會顯得我們做父母的太無能了。”
趙清歌輕一搖頭,失口否認:“沒有沒有,打人是不好的,雖然打孩子是警察也管不到的。但總之打人是不好的,我隻是認為你們可以對李培風更嚴格一點。”
“我能看出兩位平時對李培風的態度過於和藹,或許這就是導致他對你們的話毫無畏懼的源頭,如今他犯下了這種錯誤……采取一些適當的手段,教訓教訓他,輕微的處罰、嚇唬一下,是很有必要的,要讓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恐懼,李培風不敢繼續犯錯,這才是我的意思。”
所以不還是讓我們打人嗎?
李啟元直接將這個建議拋在腦後,但於慧芝是真生氣,也真聽進去了,轉頭看向自己老公,嚴肅道:“親愛的,你說呢?要不你拿那個擀麵杖吧……”
李啟元乾咳一聲:“我覺得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這樣吧,等風風回來,我們跟他深入地聊一聊。最好讓他把那個黃天萱也叫過來,讓她們四個坐在一起,你我作為家長,好好地勸一勸,即勸風風,也勸勸她們這些女孩。”
“嗯!”
於慧芝重重點頭:“這個辦法好!”
不能看到孽徒被暴打了?
趙清歌的眼中閃過一抹惋惜,但也表示了同意:“如果能把她們都找過來,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那是再好不過了。”
接下來,三人的話題繼續圍繞李培風,主要是李啟元和於慧芝夫妻問,趙清歌負責答。
諸如‘風風和黃天萱具體是在何時開始產生的感情?又是怎樣產生的?’‘為什麼風風和黃天萱是情侶,又能和武徐二女保持戀愛關係,武問月和徐曼凝就不生氣麼?’‘風風除了她們三個,還有沒有和其他女孩不清不楚?’
趙清歌是打開話匣子了,對夫妻二人的提問如實回答,相當於給李培風來了一個大起底。
但難免會被個人感情所左右,對李培風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越描越黑……
李啟元聽著聽著,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冷不丁問道:“趙老師,你對風風的感情方麵,好像都很了解啊?”
“…他,我都是聽其他同學傳的小道消息。”
李啟元哦了一聲,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狐疑。
三人談了一個多小時,於慧芝看距離李培風歸家的時間越來越近,便催促著李啟元去做飯,同時挽留趙清歌中午也在這吃。
於慧芝的本意隻是客氣客氣,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等兒子帶兩個女朋友回家,她和李啟元肯定要對李培風問一些不便於外人聽到的話題,趙清歌留在這會很尷尬。
“好啊。”
“嗯,酒店定好了,您到時候找……”
於慧芝嘴角一抽:“清歌,你中午飯在這吃?”
趙清歌微微點頭:“我確實是有點餓了,方便嗎?”
“……太方便了。”
於慧芝強笑道:“正好,等風風來了,你和我們一起教育教育他,我和他爸的話他或許不聽,但你作為風風的導師,他肯定會聽進去的。”
趙清歌欣然答應:“我會的,於姐您放心。”
沒錯,經過剛才的聊天,於慧芝強烈建議趙清歌彆那麼客氣,隻要稱呼她姐就可以了,趙朵朵其實是不太願意的,但不叫姐的話叫老師和家長關係又太遠,所以隻能硬著頭皮應了……
“唉,清歌你對我家風風實在是太好了。”於慧芝歎氣又惋惜:“可這孩子確實是胡作非為,太不像話,不然我都想讓風風給你做乾兒子了。”
乾,乾兒子?
壞了,我要成李培風乾媽了?!
趙清歌心裡咯噔一下,急為慌忙的擺手:“不要不要!不要乾兒子!”
於慧芝有點尷尬,但也笑容滿麵:“對了,清歌,我還不知道你丈夫是做什麼的?”
“…我單身。”
“單身啊?”
於慧芝驚訝之色溢於言表,隨後又表示理解:“瞧我這記性,上次見你的時候問過這個問題。單身好啊,你看著特年輕,跟二十五六出頭似的,不著急找……但三十三歲,誒,今年剛過,你是三十四了吧?”
趙清歌放下了翹著二郎腿的右腿,低頭整理著黑色的西褲,低聲嗯了一下。
“三十四…可到年齡了哦。”
於慧芝替趙清歌擔心起來:“你如果想要小孩的話,今年就得抓緊了,再晚身體真的容易出問題。”
趙清歌眼皮微垂,忽然想起前幾天自己領著李培風見父母的場麵,嘴唇囁嚅幾下,沒有出聲。
“清歌你對另一半有沒有什麼標準?”
“……都行。”
李啟元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削著土豆一邊笑道:“老婆,你帶清歌老師去看看你的作品嘛,乾聊有什麼意思。”
“對!”
於慧芝也感覺自己好像挑錯了話題,搞得趙清歌不太願意說話的樣子,聽到老公的建議眼睛一亮,詢問過趙清歌的意見後,二人走向客廳角落的扶梯上了閣樓。
那是屬於藝術家於慧芝同誌的專屬畫室,但除了擺放著她的作品外,還有一家人的全家福,以及李培風從小到大的照片,可最顯眼的還屬一上樓便能看到的掛在牆上的一副大字……
顏體楷書,端莊、陽剛,法度嚴峻,字很漂亮,但奇怪的是上麵沒有寫什麼‘家和萬事興’‘紫氣東來’‘上善若水’‘寧靜致遠’等常見的成語或長篇詩詞,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句白話,
【今天,是我在餘下的人生中最年輕的一天。】
“這是?”
“我老公寫的。”於慧芝笑眯眯的,眼神很自豪:“有意思吧?”
“嗯,字好看,寓意又特彆。”
趙清歌眼神從字上收回,環視滿牆壁的繪畫作品和全家福照片,以及李培風小時候虎頭虎腦的傻樣,忍不住輕輕一笑。
這就是你家嗎?溫馨有趣,父母感情恩愛又甜蜜,但怎麼的教出你這混賬東西?!
趕快回家送死!
“卡噠~”
同一時間,閣樓下的客廳玄關處,房門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