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熱鬨對於人都是一種消耗,當伴侶相處到一定程度,當彼此的感情升華到了一個高點,當荷爾蒙消散,當激情散去,剩下的是什麼?是一地狼藉,是厭倦後的挑刺,是爭執後的冷漠,還是自我克製遷就換位思考和推己及人?歸根結底,情人節這天李培風沒收到禮物,又看幾個女孩吵了一架,自己還照例挨了一頓罵,他的心情不是特彆高漲,所以同何以夢用語音通話聊了很多,主要是講述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反正何以夢如今對他的感情狀態也了如指掌了,把這些事兒跟對方說說,李培風沒什麼負擔,傾訴完畢心裡反而鬆了口氣。“你自找的,受了委屈彆跟我這倒垃圾。”雖然何以夢嘴上如此說,但罵了他兩句後,還是認真地與其溝通起來。“我說過,我一直不看好你這種腳踏多條船的行為,不止是對他人的不負責,也是對自己未來人生的不負責。如今單單一個情人節就夠你麻煩了,以後怎麼辦?四個人四個生日,四個家長,四分公糧……你撐得住麼?”“我撐得住。”“你撐不住!”“我撐得住!”“你拿什麼撐?”“可以撐的……”“不會說話隻會抬杠了是吧?掛!”李培風挽留:“彆,再聊十塊錢的。”何以夢沉默片刻,道:“教你個辦法如何認清自己,想不想知道?”“想,說。”“如果有樣東西或某個人,你得到後感覺不過如此,並心生煩躁,麻煩事越來越多,那麼它就是你的**。如果一樣東西你得到了以後仍然愛不釋手,如果那個人你交往了很久你依然不舍得切斷聯係,那它或她就是你所需要的。”李培風輕吐了口氣:“你icu我,說你自己呢,想讓我放棄她們跟你在一起?大可不必說的這麼明顯!”“你想多了。”何以夢沉吟道:“你導師說的其實挺有道理的,讓時間給出答桉……但她沒有執行好,如果你信我的,或者你覺得我說的對,我給你一個辦法處理這段感情。”李培風不置可否:“說說。”“正如《基督山伯爵》的書中所言;上天給了人們有限的力量,但卻給了人們無限的**。”“人因永遠得不到滿足而為之痛苦終生,所以要你學會取舍,學會分辨哪些是自己真正需要的,哪些是即便自己想要,但注定不屬於自己的。”“若實在渴望得到某樣東西,你要嘗試讓她自由,如果她回到你身邊,她就是屬於你的,如果她不會回來,你就從未擁有過她……你同意這個道理麼?”何以夢是什麼意思,和趙清歌一樣的意思,讓李培風暫時不去聯絡她們,等待四人反過來主動找他。有沒有道理?有道理!這個辦法從長遠來看,確實是對自己的感情之路有利的。通過短暫的分彆或疏離,讓以趙清歌為首的四位意識到,在她們的生命中,李培風是不可或缺的人,察覺到這一點後,她們就不會逼迫李培風做出選擇了,反而會更遷就、更克製、更能容忍,像今天這般吃醋打架的爭吵也能少很多。但是,如果李培風一放手,她們四個真的都走了怎麼辦?【都走了好啊,到時候你就給我拿來吧!】何以夢那點小算盤李培風也門清。這白毛哪有什麼壞心眼?左右不過是想要渾水摸魚趁虛而入罷了。但說是趁虛而入又帶了些貶義,不太合適,為了愛情必要耍一點小心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說的我會考慮的,早點睡吧。”“你呢?”“我繼續工作。”“到你導師床上去工作?”“彆胡說!”掛掉電話已是十二點多,期間趙清歌從書房回了臥室休息,李培風則準備將精力放在工作上,再熬一個通宵。他下意識就沒有夜襲趙清歌的打算,可能是何以夢說的話,或多或少的聽進了心裡。但李培風正要工作,卻發現電腦前的右下角tt軟件不斷閃爍。雲心月性:“預告片拍的不錯。”實話實說,李培風認為趙清歌演的更好,無論是在視頻中還是現實裡。因為依照目前的形勢分析,他感覺老趙已經知道他知道雲心月性是她的事兒了,但對方既然還想裝湖塗,李培風也沒必要拆穿。人生已經如此艱難……老趙躺在床上捧著手機給自己發消息,萬一自己拆穿了,讓對方失眠了怎麼辦?人間一兩風:“姐姐覺得哪個人物最好看?”雲心月性:“扮演秋清的那個。”多少有點自戀!人間一兩風:“她就是我導師!”雲心月性:“怪不得你喜歡她。”人間一兩風:“顏值是一方麵,主要是她性格特彆溫柔,為人善良大方,博學多識非常有智慧!”雲心月性:“還有麼?你還喜歡她什麼?”李培風不假思索,敲動鍵盤,就要把趙清歌繼續往下誇,但沒等他打完字,對方搶先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喜歡她了。”人間一兩風:“你我連麵都沒見過,但姐姐好像了解我的樣子?”李培風是在暗搓搓地點人了……雲心月性:“小男孩普遍喜歡姐姐,她又是你導師。你想在她的懷裡撒嬌,讓導師用溫暖的笑臉給你慰藉,用成熟的身體為你遮風擋雨,用冷靜的頭腦和充滿磁性的嗓音為你指點餘生。”雲心月性:“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吃起美味的軟飯,心安理得的少些奮鬥的苦難,這就你喜歡她根源。你渴望成長,但又畏懼責任。”李培風覺得老趙大概是一時激動,為了批判自己連裝都不裝了,倒也是個好事。思量半晌,李培風沒有敲打鍵盤,而是用【心心相印】連接上了趙清歌,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心思、情緒和想表達的東西,都用這種方式傳遞了過去,他打算正式的拆穿雲心月性的真麵目……【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有的人一輩子都是牛馬;有的人二十歲出頭就娶妻生子,有的人三十多歲了還沒找到自我,迷茫的像是行走在迷宮裡;有的人為房為車奮鬥一輩子,有的人騎著一輛自行車,四海為家踏遍大好山河。】【人生路漫漫,人生路匆匆。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你要成為什麼人都可以,隻要自己不後悔就行。將軍也好,小偷也罷,哲學家也好,流浪漢也不錯,她們都是在以各自的生存方式在體驗人生。】【你沒必要因為我喜歡一個比自己年長的,身份是我導師的女性,就認為我幼稚茫然;何況你也未必比我成熟堅定,不然為什麼不能走進房間,麵對麵的與我溝通?一直穿著馬甲,戴上麵具和我聊天是成熟的表現嗎?】【所謂成熟,就是實現獨立生存,具備獨立思考和自我奮鬥的能力,我認為我具備它們,並且對外沒有偏見,對內沒有傲慢,心中足夠勇敢。】【這個勇敢,是當我還未做到一件事之前便意識到了自己會輸,可我依然決定要去做,而且無論如何都會把它做到底,成敗與否,期間有多少意外和困難,我有多少猶豫和遲疑,都不影響我還是願意為此付出無限程度的孤獨,以及承擔我應有的責任,包括對涉及到這件事的人承擔責任,我會負責……否則我也不會想著每個人都辦一張紅本本。】【再回歸到我為什麼喜歡你,或者我喜歡你什麼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如何用語言表達,我隻是想到一會離開你就難受痛苦,我無時無刻的不想擁抱你,用**去觸碰你,感受熾熱,鮮活,顫栗;去看你紅紅的臉蛋,痛恨又迷亂的眼神,故作鎮定又帶著厭煩的表情,我想欺負你…但我又不想欺負你,這是沒辦法的,我隻要看見你,我的自我意誌便不受控製的沉淪於你。】【我知道這有悖倫理,我知道自身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任由我如何詭辯,都掩蓋不了我自私無恥的罪行,但我真的離不開你……】這長篇大論用嘴來講很多、很長,但在心念交互間,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而已,那種強烈又複雜的情緒趙清歌也收到了,以至於她不知該如何回應,隻是傳遞過一股同樣複雜又無奈的情緒,還有一點被人發現糗事的慌張……【誰讓你說破的?!】下一刻,“卡噠”一聲,臥室門開了。黑暗之中可見李培風的身影逐漸靠近,趙清歌熄滅了手機,將其放在床頭,語氣很鎮定:“我要睡覺了,出去。”“您能睡著?”李培風調侃道:“不和網友聊天呢麼?睡什麼覺啊?”說著話,他直奔大床,雖然沒點燈,窗簾也拉上了,室內幾乎毫無光線,但在李培風這雙鋥明瓦亮的雙眼下,漆黑的臥室亮如白晝,坐在床邊後,伸手便去拿老趙的手機……“讓我康康~”“你要乾什麼?我不給!”趙清歌很警覺,作勢要搶,但動作慢了半拍,更搶不過李培風,到底還是被奪走了。“手機,還給我!氣的趙朵朵都坐起來了,抬手便猛攻李培風的背部。不疼不癢的李培風也受著,但點亮手機還有密碼……“借手指一用,雲心月性快點的,咱倆今天就奔現,再裝下去都多餘了!”李培風一把抓住趙清歌的手,拽出食指試圖解鎖手機,但為了不弄疼對方,又沒有使出太大力度,嘴裡都都囔囔。“我讓你裝,多少次了我都想戳穿你,這次就在隔壁還故意用tt跟我講話…奔現!快點給我奔現!”而這就讓趙清歌有了還擊的餘地,見手指即將點亮屏幕,迅速勾住食指,緊張萬分:“不行,不奔現,我不同意,把手機還我!”李培風哈哈:“承認了是吧?不打自招啦!你就是她!”“我不是…我不是雲心月性!鬆開!哪怕李培風點破了自己是雲心月性,但趙清歌還想守住最後一絲臉麵,不肯讓他看到聊天對話框。要知道,兩個人在網上聊的東西可太多了,叫什麼老公老婆事小,她還發過一係列的黑絲照之類的東西……這不亞於公開處刑了!“我不解鎖,手機拿來,快點,不然我真生氣了!趙清歌的決心很大,李培風也不想力度過大弄疼了對方,乾脆鬆開手機任由對方拿走,然後轉頭仔細打量著老趙。看手機是次要的,真人在眼前,更值得細細欣賞,伺機把玩!雖然趙清歌剛才躺在被窩裡似乎是要睡覺,但她還是穿著一件輕薄的黑色真絲睡衣,但經過剛才這一番爭奪,激烈的肢體動作後,睡衣已從肩頭脫落,衣領也蓋不住那胸前的雪白,隱隱又再度下滑的趨勢……“啪~”台燈亮了,趙清歌點的,然後她又將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用此直射李培風的眼睛,似乎想進行燈光驅趕,但唯獨忘記了把自己身上的睡衣往上提一提。“出去,不許進我房間!”此時此刻,不管老趙維持著自身的威嚴說出來的話異常疾言厲色,在李培風眼中都無關緊要了,他的眼中隻有一個目標,那兩個軟軟的抓抓。什麼是抓抓?就是隻要見到了,下意識就想伸手抓抓!現在李培風眼神很特彆,那是一個男人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凝視,那種對生命和時代的思索,沉重而令人感動……“你!”當趙清歌注意到這孽徒的眼神變化,也終於察覺自己的睡衣出了問題,作勢就要提衣。“┗|`′|┛嗷~來不及了~”一個餓虎撲食直接乾倒,倒了就抓抓。“雲心月性,清歌,朵朵,姐姐…導兒,老婆,你喜歡我叫你哪個稱呼?”“鬆開,下來,不許碰我……啊~”趙清歌極力抵抗難掩慌忙,但在李培風的親吻下,身子逐漸變軟啦。當然原因不止是因為親吻,還因為李某人做出了絕不得寸進尺的保證,又說了些不能播出的心裡話。【您放心,我隻是親親,親這,親那…反正混身上下我都要親個遍,掙紮吧,越掙紮我越興奮!】【你…你欺負人!】趙清歌悲中帶憤,雖不反抗,卻拽著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連帶也把李培風蒙住了。【這不是欺負人,這隻是我自我意誌的沉淪!】被子翻湧。室內的台燈光線忽明忽暗。讓被子裡的人像是徘回在生與死之間。地球持續自轉,宇宙不斷膨脹。人類焦慮不安,但不必給自己設限,想做什麼儘快去做,萬萬不能錯失浪漫。畢竟從古至今,歲月的長河裡最不缺的就是遺憾。李培風也有點遺憾,可惜,沒有真槍實彈。不過……也不遠了!他望向被子裡的人形,抿嘴一笑。自打結束後就這樣了,趙清歌用被子捂住自己與世隔絕不肯見人了。“有沒有紙?我擦下嘴。”被子裡的人一言不發,但一隻芊芊素手從裡麵伸出來,指向了床頭櫃。“看到了。”李培風用紙擦了擦,攥成團握在手裡,然後悄悄將被角掀起一塊,輕聲道:“趙朵朵,我愛你。”“……”隻有呼吸聲,緊接著那塊被角也讓裡麵的人搶去了,繼續捂住,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抱抱嗎?”“……”還是沒有回應,李培風俯下身試圖將手伸進被子裡,嗯,抵抗情緒比較嚴重。翻臉不認人啊,剛才渾身發顫死命摟我脖子的不是你了?“那我回房了。”說完這句話,李培風卻沒有起身,眼睛依舊盯著被子,兩三秒過去,靠近他的被角微微起伏,再度伸出一隻小手,抓啊,摸啊,碰到了李培風的手,停頓了半秒,選擇十指緊握……“那還是抱抱吧。”這次李培風順理成章的鑽進了被子。“啪~”趙清歌轉身關閉台燈,想用背部對著他,但等李培風真正抱了上來,趙清歌渾身一顫,迅速轉過身子正對著他,低聲咬牙道:“你什麼時候脫的褲子?!出去!!”出去是不可能了,但再進一步也困難,遲尺天涯莫過於此。不可避免的,李培風抱著趙清歌,兩個人齊齊失眠了,前者為了轉移注意,談起新書創作和課題,述說衷腸又表明愛意。趙清歌偶有回複,睡意逐漸上湧,到了淩晨兩點半,似乎徹底進入了夢鄉。“晚安…我愛你。”那三個字含湖又迅速,像夢囈。李培風盯著那張臉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您同意我和她們結……”“不同意。”這句搶答倒說的很清晰。接著沒等李培風反應過來,趙清歌便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明毫無睡意:“你出去!”李培風摩挲著下巴,歎了口氣:“翻臉不認人…我以後再也不給你用嘴了,這活還是讓曼凝活問月來吧,她倆挺喜歡的……”“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