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咱們奎寧縣的那些女子去伺候那些兵老爺拿的賞都比梅花縣的那些女子拿的多。”
年輕男子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靠著李叔慢慢閉上了眼睛。
“記住,在這營地裡不要可憐任何人,沒有梅花縣的人去擋在前邊,可能死的人就是我們。
現在多虧他們被壓榨著乾活,咱們才能在這裡休息。”
李叔閉著眼睛小聲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這天寒地凍的,缺少油水,吃也吃不飽,隻能靠減少活動來保存體力。
一牆之隔的地方便是婦女和孩童的居住區。
這裡一片空地上幾十個婦女正在洗著成堆的衣服。
那衣服堆成了幾個小包,一眼看去,約莫有幾千件衣服混入其中。
那大木盆裡的水是用雪水混了熱水化開的,堪堪有些溫度。
婦女的手此刻都凍得通紅。
要是徐長壽在這裡,一定會認出其中一個老婦人。
正是當初在梅花縣時,和他倒賣糙米的那個精明老婦。
但估計徐長壽在此即便認出她來也不會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路走來,多少年強力壯的漢子都倒在了逃難的路上,誰也不知道這老婦人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而且看起來,她竟然是這些婦女中看起來精神最好的。
這不可謂不是奇跡。
就在這些婦人賣力的淘洗著衣物時,從外邊走進來幾個年輕的女子。
此刻她們衣衫有些淩亂,路過她們這些洗衣服的婦人時,眼神躲閃。
慌裡慌張就逃也是的進了屋舍。
“呸,真是世風日下,為了口吃的,這些小蹄子整天去爬那些男人的床。”
那些浣洗的婦人中一個尖酸刻薄相的中年婦女對著屋舍的方向啐了一口,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嗬,阿大家的,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晚自己送上門去,人家沒瞧上你,把你趕出來了。”
旁邊的一個婦人對著她出言譏笑道。
“趙長舌,老娘撕爛你的嘴!”
被稱作阿大家的那婦人作勢就要起身去撕人。
旁邊的幾個婦人趕忙出言攔住,她便順坡下驢又坐了下來。
“哼,你死了男人,我也死了男人,想要活下去混口吃的有什麼錯,少在這裝什麼貞潔烈女。”
那被稱為趙長舌的婦人冷哼一聲,不知是為剛才那幾個進了屋舍的女子抱不平,還是單純的想要譏諷這尖酸刻薄的阿大媳婦。
阿大媳婦還要再懟回去,剛要張嘴,就被人勸住。
“好了好了,眼下這環境莫要惹事,都是梅花縣出來的,互相有個照應。
那奎寧縣的人見咱們梅花縣的在大營裡不受待見,也跟著欺負咱們,咱們要是再內訌就真的沒活路了。”
旁邊幾個婦人紛紛勸道。
隻有那個和徐長壽倒賣糙米的精明老婦自始至終都是低著頭洗衣服,一言不發。
那低垂的臉上此刻卻流露著一絲狡黠,嘴巴一動一動的在悄聲嘀咕著什麼。
看那嘴型分明是在說,“不要摻和,不要摻和,低調才能活得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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