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城外約莫一裡地,此時來了一隊三四十人的隊伍,皆是騎在馬上。
為首的幾人此刻正在看著那高聳的白子城城牆攀談著什麼。
“大哥,咱們真的不去見一見楚羨嗎?”
說話的那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初在勺城接待張流的李袖。
他身旁的便是勺城城主李沐。
在其身側還有一名鶴發老者,騎在馬上,那氣勢絲毫看不出有任何這個年齡該有的老態。
“那黃同甫和咱們貌合神離,對楚羨一直防備著。
咱們此次前來是為了那鍛造之法,若是與楚羨接觸,必然引起黃同甫的警覺和猜疑。
到時候再有所行動肯定會有所不便,所以這次咱們就不見他了。
馬老以為如何?”
李沐說罷,轉頭對著身側的鶴發老者雙手抱拳,語態恭敬道。
其神態可謂是極其謙卑,絲毫沒有一絲城主的架子。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眼前的這人身份可不一般。
乃是隱世馬家的大長老馬無敵,如今九十九歲的年紀,已經在九品之境沉澱了八年之久,同級之中也難逢敵手。
在當今時代,可謂是最最頂尖的戰力了,容不得李沐不敢不尊敬。
甚至若是這位一言不合當著他的麵斬殺了李袖,他都得說一句殺得好。
之所以能請動這位,還是因為韓載親赴廣安城,找到了方悔的二公子方耀,說明了白子城有神奇的鍛造之法一事。
那方耀聽聞大喜,又親眼看了那些出自白子城的刀兵和板甲之後,興奮至極。
眼下方悔儼然有了爭霸天下的實力,一旦成了事,未來可以說貴不可言。
而他此時正是與其兄長方榮在方悔麵前爭寵的關鍵時期,若是能把這鍛造之法獻上去,他的地位可就又穩了一步!
所以,方耀才在廣安城如今也是抵禦漢王大軍的關鍵時期,不惜派出了馬無敵這個方悔放在手底下的最強戰力。
勢必要一舉拿下這鍛造之法,用來鞏固自己在方悔和其手下人馬心目中的地位。
此次前來白子城,便是讓馬無敵以李沐管家的名義隱身在這來拜訪的隊伍裡,為的就是趁機下手,拿到方子。
“此次行動老夫隻管動手,至於謀劃一事李城主自己定便是。”
馬無敵淡淡開口道,顯然是不願意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多費腦筋。
“是。”
李沐趕忙回道,不敢再多言。
待眾人來到了城下,便看到那城樓之上的守兵皆是軍紀嚴明,哪怕是在這寒風之中,站姿依舊挺拔。
這讓李沐幾人又是不禁讚歎。
“這黃同甫雖然人品不行,但是練兵倒是有一手,此子乃梟雄也。”
李沐看著那些守兵,出聲讚道。
事實上,這些守兵原本也是有些懶散,隻是自從被黃忠接手後,這些人便被重新操練了起來。
黃忠訓練徐家的家仆和家將都是嚴苛至極,對待這些府兵也是眼裡容不得沙子。
軍棍抽了十幾個兵油子之後,這些人便都老老實實接手改造了。
雖然眼下和徐家的仆從比仍然是天壤之彆,但是相比較於大夏各方勢力的那些兵馬已經算是軍紀嚴明了。
待到城下還有兩百步的距離,城樓之上便有守兵發出了警告。
李沐趕忙讓人送上了拜帖,表明了來意。
那城樓之上的守兵不敢怠慢,也是將拜帖送到了黃忠手裡。
黃忠看到拜帖,又是將消息趕忙傳回了鶯歌巷。
白子城大營方向,馬家七長老馬康的營帳內。
自從馬康使出秘法和典韋打了一架之後,整個人的心態似乎都蒼老了許多。
少了幾分銳氣,多了一些恬淡,仿佛是一切都看開了,又仿佛是一切都認命了。
此刻他正癱坐在溫暖的床靠上,手邊擺著一個火爐,上麵煨著小酒。
一個人自斟自飲,怡然自得,麵色微紅,顯然是有些醉了。
就在這時,營帳厚厚的簾子被掀開,一股寒風衝了進來,一道興衝衝的身影從帳外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