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娘低下頭,想了想,又抬頭對陳曉木說到,“不知我現在帶你們過去,還能不能救下小環那小丫頭?”
陳曉木沒理她,反而問她,“你爹這客棧裡住了那麼多房客,你怎麼一到這裡就盯上了我們倆?還讓人去撬我們房間的門?”
“我剛進門,我爹不問青紅皂白,就讓我回去找張永,說你們剛殺了一名楚軍兵士,願出五千兩銀子罷平此事,我當時聽了就感覺此事是無中生有,若是你們真的殺了一名楚軍還敢在新京城裡晃蕩至半夜再來我爹這住宿?一般人早就逃出城不知躲那去了,而且來的時候我己經知道新京城己被鄭軍控製,所以我就懷疑你倆是鄭軍的探子,加之我爹又告訴我,說他對你倆說了不少他和張永之間關係的話,因此我們商量了一下就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得把你倆殺了滅口。”
陳曉木聽周慧娘說完,心裡不不由讚了她一句,他感覺這女子倒是挺伶俐的,至少是不笨,便扭頭對西門若恩笑道:“我剛剛收了倆個貼身保鏢,不如你把這女子留下來,給你當個帖身丫鬟怎麼樣?”
陳曉木話音剛落,沒等西門若恩開口,周慧娘就不願意了,“這位軍爺,我雖不知道你們倆在鄭軍中到底是何官職,但我看你倆的年齡,怎麼也不會比張永的這個知府還大吧?我現在是張永的侍妾,論地位總比那丫鬟高多了吧?再說,我隻是求你們不要殺我,也沒準備當那什麼貼身丫頭!”
陳曉木冷笑道:“都死到臨頭了,還在乎什麼地位,行,那我現在決定不饒你了,今天午時三刻一同腰斬!”
周慧娘的心一下子像掉進了冰窟窿裡,感覺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似的,她用蚊子般的聲音問陳曉木,“軍爺,你剛剛不是答應我爹饒我們父女一命嗎?”
陳曉木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說,“是你爹帶我們去捉張永的,又不是你,我憑什麼要饒你一命?再說你跟在張永後麵賣國投敵,僅憑此一條,殺你都綽綽有餘!”
周慧娘被嚇的愣住了,過了半晌才輕聲哀求到,“軍爺,我爹就我這一個女兒,如今他己年邁不堪,需人照顧,求軍爺饒小女子一命,小女子願意給這位女軍爺當丫鬟。”
“晚了!”陳曉木從嘴裡蹦出簡短的兩個字。
這下周慧娘才真正慌了,由於手被反綁在身後,行動不便,就爬著跪到陳曉木麵前,不停磕頭求饒,淚水濕透了蒙紮在臉上的黑布。
西門若恩看陳曉木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裡非常不忍,她彎腰抱住周慧娘,安慰道:“我不會讓他殺你的,我保著你!”
周慧娘聞言像找到了救星,立即停止給陳曉木磕頭,將頭埋進西門若恩的懷裡。
西門若恩衝著陳曉木翻翻白眼,嗔怪到,“他還是個孩子,你這麼嚇他你於心何忍?”
陳曉木哭笑不得,“她是個孩子,你多大了?”
西門若恩的頭向上一揚,“我不管,總之你不能殺她,你要殺她的話,我就和你拚命!”
“好,好,隨你的便,好人給你當吧,我不管了。”陳曉木兩手舉過頭頂呈投降狀說道。
“哼”西門若恩得意的哼了一聲,伸手解開綁著周慧娘雙手的黑布帶,周慧娘雙手恢複自由後,立即趴到西門若恩麵前,給她磕了一個頭,說道:“小女子謝過女軍爺主人不殺之恩!”
“噗嗤”陳曉木在聽到周慧娘對西門若恩的稱呼後,忍不住笑出聲來,西門若恩橫了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本姑娘現在就是女軍爺怎麼了?”
陳曉木忍著笑趕緊給她彎腰行禮,“對,對,你就是女軍爺,在下也見過女軍爺殿下。”
“殿下!”正趴在西門若恩麵前的周慧娘吃驚的抬起頭,滿臉震驚的看著西門若恩,她聽張永說過,殿下這兩個字可不是亂叫的,隻有皇帝的兒子和女兒才能稱為殿下,否則就是欺君殺頭之罪。
陳曉木笑道:“怎麼?你剛剛還不是嫌她的官職還不如你那知府大人麼,現在我告訴你,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公主殿下,也許再過個三兩月的,你就該稱她為皇帝陛下了!”
周慧娘像做夢一樣,先是轉頭看看陳曉木,後又轉回去看看西門若恩,不知這倆個人是不是在誆她,而此時西門若恩卻羞的麵紅耳赤,她邊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周慧娘,邊說道:“‘我以前是鄂國的公主是不錯,不過現在鄂國己經不在了,我們正在準備複國。”
周慧娘用顫抖的手拿下蒙紮在臉上的黑布,再次拜倒在西門若恩的腳下,“奴婢該死,竟不知主人是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恕罪!”
陳曉木歎了口氣,看來這華夏文化自古就是官文化,那怕你隻剩下一個讓人敬畏的頭銜,都能嚇得人五體投地。
這時房間外的天色己漸亮,站在窗前用肉眼己可分辨出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院子裡被炸傷的幾個黑衣人也不知被那個偵察兵和何劍倆兄弟抬到了什麼地方去了,院子裡花園的中央飄著一層若有若無淡淡的白霧。
‘‘ 哎呀!”西門若恩在他身後的一聲驚呼,讓陳曉木渾身一激淩,迅速回過頭來,原來西門若恩正在仔細察看著周慧娘拿掉蒙紮黑布的臉,這是一張看上去沒有任何驚豔,卻又有著讓人看著心裡十分舒服喜歡的五官,此時周慧娘的臉上布滿了青色和紫色的瘀痕,中間還夾著好像是小刀劃出來的幾條結著血痂的傷口。
陳曉木皺起眉頭,走到西門若恩的身邊,盯著周慧娘傷痕累累的臉蛋,問她,“你這是被張永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