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牛角號的兵士應聲而去,時間不長便拿回一把烏漆嘛黑,滿體油汙,很像後世軍號那樣的小短號回來,呈給陳曉木,陳曉拿到手裡,心裡不由一陣惡心,但他還是撩起衣襟把後麵的號嘴擦了又擦,然後忍住心裡不適,把號嘴含進嘴裡,稍微用氣一吹,一陣“嗚哇嗚哇”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見大家不說話都拿眼睛瞪著他,隻好裝著沒看見,低頭察看這鬼叫似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從這號裡傳出來的,這一看倒讓他看出一些門道,原來這後麵的號嘴太扁了,後麵進氣都是用嘴巴硬壓進去的,所以吹不出高音來。
陳曉木撥下號嘴,用西門若恩在客棧給他的短刀刀尖伸進號嘴向兩邊撐了撐,再把號嘴塞回號裡,又在頭腦裡搜索了一首後世他最喜歡的作曲家舒伯特的一首《軍隊進行曲》,這次當這激昂高吭,節奏感異常強的軍曲聲泣神號裡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的愣住了,接著湯懷,章雲,西門若恩等人的心情震蕩眼圈開始發紅,那些列隊的兵士都不由自主的將身體站的筆直,沉浸在這高昂明快,催人奮進的軍樂聲中,相信此時隻要有人一聲令下,這些兵士將拚死向前衝鋒。
泣神號還在響著,這天籟般的聲音在人群上空激蕩,所有人都不說話,他們臉色漸紅,緊握著手中的刀槍在靜靜等待著。
終於就像一場大戲落幕,泣神號的聲音也緩緩的停了下來,但是這些人卻沒有跟著清醒過來,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曉木推了一下身邊的西門若恩,笑道:“這是我們男人打仗時用的曲子,你裝成這如癡如醉的樣子,你聽的懂嗎?”
西門若恩一怔,猛然驚醒過來,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就是傳說中的魔音吧?”
“對,公主說的不錯,這一定是傳說中的魔音,懾人心魂!”章雲也跟過來說。
“陳先生難道你吹的這個真是魔音嗎?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種讓人激情澎湃曲子!”聽到西門若恩和章雲都這樣說,湯懷也疑惑起來。
“你們說的魔音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曲子是一位說了你們也不認識的作曲家走的,它的正式名稱叫做《軍隊進行曲》這個曲子如果合奏起來那才好聽呢,我這是單號,這個號又不正規,所以隻能湊合著聽。”不管懂不懂陳曉木還是向她們解釋了一番。
“‘我的老天,這還不好聽嗎?若是真向你說的那什麼合奏才好聽,豈不是把人的魂都勾走了嗎?”章雲發出一聲驚歎!
湯懷拿過陳曉木手裡的泣神號,仔細看了半天,然後笑著說,“我以前聽到這東西發出的聲音,渾身雞皮疙瘩馬上就起來了,想不到這東西在陳先生手裡,還能發出讓人如此熱血沸騰的聲音,若不是跟了你這麼多天,我真懷疑你是神曲星下凡!未將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是想讓幾個吹泣神號的,讓我教他們這支曲子,然後用這曲子節奏感很強的樂聲伴隨著兵士們的入城儀式?”湯懷剛開口陳曉木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湯懷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陳曉木笑道:“沒有一點音樂基礎的人,在短時間內是吹不好這支曲子的,到時亂吹得像鬼叫一樣,還不如不吹呢!所以肯定不行。”
失望神情刹時爬滿湯懷,章雲和西門若恩幾個人的臉上,這支曲子實在是太好聽了,像西門若恩這樣從小就在宮廷裡聽過宮廷專業樂師演奏過的樂曲,就氣勢來講都感覺不及這支曲子的萬分之一。
其實不單單是這支《軍隊進行曲》還有好多曲子都適合今天的閱兵儀式,像《凱旋進行曲》《騎兵進行曲》,陳曉木又列舉了一些後世進行曲的名字。
“陳先生若是能有這樣的曲子伴隨著我們鄭軍入城,雖我們衣甲襤褸,必士氣大振,各國無人能超越我們鄭軍的閱兵儀式!”湯懷用滿臉渴望的神情望著陳曉木。
陳曉木考慮了一會,說道:“要不這樣,你去找一把大一點的泣神號拿過來,我現在到城門樓上去看看陸皇後過未過來,待會我就站在城門樓上吹號,站得高,聲音傳的遠,我號聲一響,你們就開始帶著軍隊列隊入城,不過你們要走快點,不然我這氣力就跟不上了。”
湯懷幾人聞言大喜,馬上派人到殮事隊找了一把幾乎是新的泣神號回來交給陳曉木。
待陳曉木爬上城門樓,陸皇後己在城門樓上的亭子間坐著,旁邊站著蘇星辰,王公公和幾個宮女太監,正興致勃勃的觀看著在城門口護城河對岸,黑壓壓的鄭軍列隊官兵,看到陳曉木過來,連忙向他招招手,讓陳曉木站到她身邊,蘇星辰眼尖,看到陳曉木手裡提著的泣神號,本來滿臉歡快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她轉過身體,擋住陸皇後的視線,用眼睛瞪著走過來的陳曉木,似乎在責問他,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提著這個晦氣的東西上來是幾個意思?
陳曉木見到蘇星辰的神情,心裡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立刻把提著泣神號的手背到背後,因陸皇後在這坐著,他也不好明目張膽向蘇星辰去解釋這泣神號的用處,隻能尷尬的朝她笑笑,避過她瞪視著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