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餘詩蘭在聽到深夜才回府的夫君趙綱訴說,才知道自己當初偷偷聯合哥哥三戒大師營救梅小木的計劃半途而廢了,不過讓她感到萬分慶幸的是自己營救梅小木的計劃幸虧是失敗,不然的話陳國這次恐怕真的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相爺,你說小呆這孩子真有秦國人說的那麼神嗎?”印在餘詩蘭心裡的那個梅小木呆癡的形象讓餘詩蘭怎麼也對不上今晚趙綱口裡陳小木的光輝形象。
“夫人,你也不想想這秦國人有多精明,這幾年己經被它們吞並了好幾個國家,當今各國可以說沒有人不害怕它們的,如若小木這孩子沒有對它們造成威脅,你想想它們能主動上門來為公主提親,把公主下嫁到我們這個小國來嗎?”
餘詩蘭想了想,點點頭道:“相爺,若是小呆這孩子回國統軍打敗吳國和周國的軍隊,是不是咱們的勝兒也可以獲救了?”
“ 那是自然,”趙綱捋一捋胡子,望著窗外掛在天上的月亮,微微歎道:“自從江陵城破勝兒便下落不明,有人說親眼看到他被吳周聯軍生俘了,我是不大相信這個話的,俗話說,知子莫若父,以勝兒的性格,他是寧可戰死也不願被生俘的!
聽了趙綱的話,餘詩蘭不由暗自垂淚,三個兒子倆個戰死,如今這一個也下落不明,兒媳俞氏己懷胎近十個月,雖在倆位老人麵前強顏歡笑,並沒提起這些事,可趙綱和餘詩蘭也看出兒媳笑容後麵的落落寡歡,甚至有幾次餘詩蘭還看到她躲在房間裡偷偷流淚,女兒趙憶秋數次想女扮男裝去前線找哥哥,都被餘詩蘭發覺,派人給截了回來。
‘‘爹爹,娘親,我想去鄴城找小呆弟弟和他一起回來救出三哥!”趙憶秋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走進趙綱和餘詩蘭的房間。
“秋兒,洛城到鄴城有一千多裡路,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出那麼遠的遠門呢?再說皇上己經派宮裡太監總管馮寶寶帶著他的聖旨和金牌去招回小木這孩子,你就不必去湊這個熱鬨了。”趙綱聽完女兒趙憶秋的話立刻出口阻止。
“爹爹,我是怕這個馮總管此番前去招不回小呆弟弟,你想想看,當初他被皇上頂替六皇子去和鄭國公主結親,按照當時鄭國的情況,那分明就是讓他去當六皇子的替死鬼,我怕他心存怨恨不願意再回陳國,何況他身邊還有如今的鄭國公主纏身,那邊的戰事也沒結束,即使他有心想回來,我怕他也是身不由己!”
聽完趙憶秋的解釋趙剛覺著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一下子開始拿不定主意。
“秋兒,你大哥二哥都己不在了,如今你三哥又生死難料,你這一去若再出現什麼意外,將來我們老倆口還能靠誰?”餘詩蘭悲傷的說道。
趙憶秋輕輕走到餘詩蘭身邊,伸手抱著餘詩蘭,“娘親,正因為大哥二哥都己不在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三哥給找回來,可是現在我們陳國軍隊被吳周兩國聯軍逼的節節後退,眼看著連國都洛城都處在危險之中,我若不把小呆弟弟找回來,到時恐怕會國破家亡,連嫂子肚裡的孩子都保不住,現在小呆弟弟是我們這個國家和我們這個小家唯一的指望了!”
‘‘好,憶兒,你去吧,我讓王保忠帶人護送你,見到小木這孩子後,讓他無論如何先回來救陳國於危難之中,不管皇上和陳國以前如何對不起他,可畢竟他的娘親還在陳國!”趙綱思慮再三,終於痛下決心讓女兒趙憶秋奔赴楚國鄴城尋找陳小木。
說走就走,趙憶秋心急如焚,連一時都不願耽擱,趙綱叫來王保忠,讓他挑選幾個身手利落的相府侍衛負責護送女兒趙憶秋去楚國的鄴城找回陳小木,臨行前三人一齊來到相府的後院見梅芸娘,梅芸娘此刻還不知道外麵發生關於兒子陳小木的這些事,夜深人靜還坐在鋪上對著一盞油燈在發呆,侍奉她的丫鬟站在她身邊靜靜的陪著她。
聽到門響,她扭頭看見餘詩蘭帶著趙綱和趙憶秋走進來,忙從鋪上起身準備下地穿鞋,餘詩蘭立刻緊走幾步把她按在床鋪上,輕聲道:“芸娘,下邊涼,你就在鋪上坐著,我和相爺有幾句要緊的話過來和你說說。”
梅芸娘卻堅持要下鋪和趙綱見禮,她早知道趙綱在這個國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她寄人籬下多少年,趙綱從沒對她有個半句不字,從內心講,她一直都把趙綱夫婦當著自己的父母看待,情急之下,趙綱一步跨到房間中央,對著梅芸娘躬身作了一個揖,口中說道:“下臣拜見皇貴妃娘娘!”
梅芸娘聞聽大吃一驚,忙道:“相爺,民女隻是一個平民女子,可不敢擔當相爺如此稱呼,若是讓皇上知道可就不得了了!”
餘詩蘭緊緊摟著梅芸娘,看著梅芸娘鬢角邊的幾根白發,動情的說,“芸娘,一晃將近二十年了,如今終於盼到你出頭之日!”
“出頭之日?”梅芸娘驚訝的望著餘詩蘭。
於是趙綱就把今天秦國來為公主提親之事詳細的向梅芸娘說了一遍,又把陳如常冊封她為皇貴妃,明天一早將親自前來接她回宮,中午還要她和皇後周安安一起陪同他參加迎接秦國提親使團宴會的事告訴了梅芸娘。
梅芸娘默默的聽著,並沒有像趙綱預計的那樣欣喜若狂,仿佛她知道這一天會遲早到來,任憑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裡溢出來,在臉頰上靜靜的流淌,梅芸娘剛到相府的時候幾乎連一個字都不認識,對一些待人接物的禮儀也懵懵懂懂,不過在寄居相府的這十幾年裡也被餘詩蘭調教的雖不能說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起碼也能算的上是知書達禮的貴婦人!
“這麼說我的木兒並沒有去當和尚了?”梅芸娘喃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