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婆婆一聽說能見到兒子,又開始連連磕頭:“多謝青天老爺!”
陳曉木令人搬來兩個凳子,先讓季婆婆母女坐下,同時又讓為鴨子打官司的胖子和鄉下人站起來,退到一邊暫等。
做完這些事後,陳曉木指派一個叫曹二的衙差去新京府大牢裡將餘成文提來過堂,接著他又簽筒裡抽出一支火簽,問站堂的衙差:“你們誰願去將那王良娣拿來?”
陳曉木本來以為吳光祿的勢大,沒有人敢去得罪這個新京城裡的背景強大的惡霸,心裡都作好讓衛羽心去拿王良娣打算,但還是走個過場,征詢一下堂上衙差們的意願,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役差個個都爭先恐後站出來,要去出這趟差事!
這時葉篤正再次悄悄湊過來,對他耳話道:“通判大人,這王良娣是苦主,不應說拿,隻有罪犯才能說拿,況且朝廷規定凡是緝拿到堂的罪犯,都必須是鐐銬加身,故而對王良娣隻能說叫來或帶來!不然衙差領會錯了,真給人鐐銬加身,到時肯定會引起不小的糾紛,而那王良娣的丈夫又是朝堂裡諸葛太尉新夫人的舅舅,也是不好惹的主!”
陳曉木一臉不屑道:“現時我就認定那王良娣是陷害餘成文的罪犯又如何?”
葉篤正頓覺無語,心道:“這個人到底是原來就傻,還是酒喝多了犯傻,不行,今天退堂後我就得找賈大人去,這活是一天都不能乾了,弄不好把自己搭進去不算,再來個誅幾族,那可真就玩完了!”
當下葉篤正一句話沒說,怏怏地退回自已坐位上,今天剛升堂他就吃了陳曉木的兩次癟,心情簡直是鬱悶到了極點。
最終陳曉木點了一個名叫謝進財和一個名叫袁有福兩個衙差去吳府緝拿吳光祿的小妾王良娣。
處理完這些事,陳曉木終於鬆了口氣,趕緊從公堂後門衝出來,向府衙裡的茅房跑去,好巧不巧又被衛羽心從府衙客堂裡出來攔住去路,陳曉木苦著臉道:“衛大小姐,你能不能稍等一下?”
衛羽心不知究裡,冷著臉道:“不能,我都等你這麼長時間了!還要我再等到……?”
沒等她說完,陳曉木突然低頭一繞,從她身邊溜了過去,向著茅房方向撒腿狂奔,氣得衛羽心轉身就追,隻見前邊有一所不大的小屋,陳曉木一閃身就鑽了進去,衛羽心一見,心裡不由恨恨道:“我看你這回朝兒跑,光天化日之下,鑽進這個僻靜地方的小屋裡,肯定是沒乾啥好事!”當下她也沒多想,跟著就閃身尾隨了進去,結果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撲麵而來,定晴一看,陳曉木在撩袍解褲帶,正在裡麵蹲坑的莊同知被她嚇得“啊”地一聲,險些從坑墩上一頭栽下來!
衛羽心瞬時被燥得麵紅耳赤,心頭嘭嘭真跳,“呸”了一口,罵聲“登徒子”立馬飛一般退了出來。
陳曉木則趕緊提著官服下擺,脫下褲子蹲到坑墩上,一陣暴風驟雨後,頓時覺得渾身上下是從沒有過的那般舒坦。
茅房裡,莊同知忍不住問陳曉木:“陳大人,此女是何人?怎麼如此莽撞,自己冒然闖進茅房還罵你是登徒子?”
陳曉木忍著茅房裡的臭味,不得不敷衍道:“此女是我剛請來的捕快,性子比較急,加上對府衙裡布局不熟,純粹是誤闖進來而已!”
莊同知不滿道:“陳大人,恕我直言,此女性子急躁,怎能做捕快這種細致活,不如趁早辭了!”
陳曉木邊使勁邊點頭道:“嗯嗯,先試用兩天,不行就辭了她!”
這邊謝進財和袁有福倆人腰上掛著鏈銬,手裡提著水火棍,剛邁出新京府衙大門,就見李劍閣不知從那裡轉出來,笑眯眯向著倆人招呼道:“進財,有福,看你倆小子這匆匆忙忙的樣子,是去出公差嗎?”
謝進財和袁有福趕緊上前躬身抱拳道:“哎喲,是總捕大人,小的這邊有禮了。”
李劍閣笑著擺擺手,試探道:“看你兩小子這副滿麵春風的樣子,想來這是一趟肥差嘍?”
袁有福嘴快,當即禁不住巴結道:“總捕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通判大人今天喝多了,先是派張飛腿和牛小保倆人去鴨味館要把店裡的鴨子抓回來審問,現時又讓我倆去緝拿吳員外的六夫人!你說這不是胡鬨騰嗎?”
李劍閣聞言吃驚道:“這吳員外的六夫人不是這件案子的苦主嗎?怎麼現在又要去抓她?”
謝進財雙手一攤,調侃道:“誰知咱這位老爺打的什麼主意,他讓咱去抓,咱就去抓唄,總之咱倆是奉命行事,那吳員外要怪也怪不到咱倆頭上!”
李劍閣搖搖頭:“不對,你倆可要想清楚了,這緝拿令雖然是陳通判下的,可你倆是實實在在的執事人,就怕到時吳員外難免會遷怒於你倆!”
袁有福陰陰一笑:“總捕大人,你以為我倆就這麼笨嗎?我和有財兄剛從府衙出來時就商量好了,我們先去吳家賭場找到吳員外,把這事先告訴他,讓他去找諸葛太尉商討好對策後,再把六夫人給通判大人帶回大堂,你想這吳員外向來出手闊綽,我倆事先給他通風報信,讓他有所準備,我想他到時不僅不會怪罪我倆,反而對我倆的這頓打賞肯定是少不了!”
“好小子,聰明!”李劍閣聞言不禁頻頻點頭讚道。
接著他又提議道:“不如我隨你倆一塊去吳家那個賭場找吳老頭,昨天我在這老小子的賭場輸了整整一百兩銀子,趁此機會我得去想法要回來!”
謝進財和袁有福一齊點頭道:“好啊,有總捕大人帶著,咱們三人今天一定要好好敲那老小子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