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位太尉大人還比自已大了十來級,當下李劍閣不等吳光祿向他招呼,趕快躬下身子,走著小碎步進到房內,低頭拱手道:“下官參見太尉大人。”
“罷了,坐吧!”諸葛語氣平和,並隨手指指擺在他下首的凳子。
李劍閣小心翼翼歪著半邊屁股在凳子上坐下,並借機迅速觀望一下四周,隻見屋裡正中擺放一張長條幾,長條幾下麵又放著一張四方桌,桌下又擺著一個裡麵火光閃閃的取暖爐,桌子兩邊,各擺一把鋪有厚墊的太師椅,在靠近自己這邊的太師椅上坐著一位身著朝服,五短身材的皓首老者,可能是長年在朝為官的緣故,老者坐在椅上,那怕沒做一點造作,臉上都是一副不怒自威神色。
在老者對麵的太師椅上另坐著一位清麗脫俗,雍容華貴的二八妙齡女子,特彆是那張白嫩臉上,一雙眸子顧盼生姿。
李劍閣乍看不由一呆,老者看在眼裡,重重咳嗽了一聲,一臉慍色道:“你就是新京府衙的李捕頭?”
“是,是,下官便是!”李劍閣回過神來趕緊拱手應道。
老者望一眼坐在妙齡女子旁邊的吳光祿,問道:“我聽吳員外說,你有計策能助他脫離眼下困境,可有此事?”
李劍閣連連點頭:“太尉大人,下官確實對吳員外說過此話。”
“哦,那你說來聽聽。”諸葛成邊說邊端起桌上的茶碗,揭開碗蓋,輕輕啜了一口。
李劍閣不由咽了口唾沫,小心問道:“太尉大人,下官聽說這新來的陳通判是當今皇上的麵首,不知可有此事?”
諸葛成聽說將手裡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正色道:“此人原是陳國的六皇子,領兵打仗確是有一套,倒不知是何人傳出麵首之說,此話,以後休要再提!”
“是,是。”李劍閣聞言連連稱是,跟著又說道:“太尉大人,其實下官想說得是,這陳通判仗著皇上的恩寵,在今天午時喝得酩酊大醉,卻不理會旁人勸說,硬要升堂問案,這不,先是派衙差去鴨味館,要把人家的鴨子抓回來審問,接著他又偏信那季老婆子的話,不分青紅皂白讓我帶著兩個衙差來陳員外家將六夫人緝拿歸案,你說這不是胡鬨嗎?”
“啥?他說要審鴨子!”吳光祿聞聽不禁瞪眼哈哈大笑,就連他身邊的那位端莊妙齡女子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諸葛成眼中精光一閃,含笑道:“李捕頭,你能確定他真的喝醉了?還是故意裝醉的?”
李劍閣一拍胸脯,保證道:“太尉大人,這個你放心,今天午時府衙裡為他在膳廳裡舉行接風宴,當時府衙裡凡是有品級的官員都參加了,就連莊同知都過來了,大約有幾十號人排隊向他敬酒,你想想即便他再能喝,也架不住這麼多人輪番向他敬酒呀!”
“好!”諸葛成猛一拍桌子,興奮道:“如此看來這位駙馬爺並沒有抓住王良娣的什麼真憑實據,完全是酒後亂來!李捕頭,事不宜遲,你即刻和兩個衙差將王良娣帶去公堂,正好皇上召集我們在哺時進宮商討救濟流民之事,到時我會設法讓皇上親自去新京府衙大堂,看看她這駙馬是如何審鴨子的!哈哈。”
吳光祿聞言心裡一緊,急忙道:“太尉大人,這樣不妥吧?若是內子被帶到公堂上,那醉鬼貿然對她動刑怎麼辦?”
諸葛成瞥了他一眼,哼哼道:“到時有皇上在場,你還怕沒人替你作主嗎?”
見諸葛成沒理解自已意思,吳光祿急得額頭上汗都出來了,連連擺手道:“太尉大人,我是怕皇上沒到之前,那醉鬼就先給內子用刑,倘若內子一時受刑不過,真的把什麼都招出來,那豈不是麻煩了!”
諸葛成想想也是,他有握能說動皇上去府衙公堂,卻沒有把握確定皇上什麼時間能到,真的來個弄巧成拙,那到時候他這張老臉真沒處放了!
就在 這時李劍閣對吳光祿笑道:“吳員外,這個你不用擔心,回頭我對府衙裡站堂的那班衙差悄悄遞個話,即便是這位駙馬爺真要對夫人用刑,也能保她不受那皮肉之苦,你彆看那板子打得啪啪響,其實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