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老爺子,看看白鷹翅膀下裝信的竹筒還在不在?”陳曉木有點急不可待地問。
“哦!好”慶奎聞聲順手在白鷹翅下一摸,竹筒還在,於是他小心翼翼解下竹筒遞過來,陳曉木接過竹筒,去掉上麵的蠟封,抽出裡麵折紙,打開一看,方才他和慶奎所寫的兩封給鎮遠鏢局總鏢頭魏鎮山的兩封信,被白鷹又原封不動給帶了回來,怕是白鷹帶著這兩封信在沒見到魏鎮山之前,就被人用弓箭給射傷了。
手握書信,陳曉木陷入沉思,慶奎和慶琬兒則在柴玉貴的屋裡找來剪刀,把箭頭和箭羽分彆剪下來,然後輕輕從鷹翅上撥下箭杆,整個過程白鷹雖然疼得發抖,卻硬是一聲沒叫,表現得非常配合。
接下來在傷口上敷上金創藥,並隨手從披風上撕下一根布條,正準備著手對白鷹傷口進行包紮,這時陳曉木突然冷不丁地問:“慶老爺子,你可知道在鄭國通往晉國路上,中途有沒有拐往齊國去的路道?”
“這……。”慶奎一下被問住,手捋胡須,沉吟了片刻,遲疑道:“有倒是有一條,隻是這條道上凶險異常,一般無人敢走!”
“哦!”陳曉木聞言興奮道:慶老爺子,快說來聽聽,這條路道在什麼地方,距離新京城這邊大概有多遠?”
慶奎凝神回想道:“通判大人,其實這條道隻是老夫當初聽手下一個鏢師提起過,並沒有親身走過。”
“嗯嗯”陳曉木連連點頭,催促道:“慶老爺子快說說這條路的情況。”
慶奎道:“大約在三年前,我和大徒弟魏鎮山,分彆代表鎮遠鏢局為寶石街上一家珠寶店護送珠寶去晉國和齊國的分店,大清早我倆到珠寶店驗完貨後,便分頭裝車出發,我去的是晉國,在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多時間,突然接到大徒弟魏鎮山用白鷹傳信過來,說是在珠寶店裝車的時候,鏢局裡一新來的鏢師,將一箱原本準備送去齊國的珠寶裝到我這去晉國的車上,他們在路上打尖的客棧裡點貨時候才發現出了差錯。為維護鎮遠鏢局的聲譽,老夫當即派手下一名叫王進的鏢師,帶上裝錯白這箱珠寶,騎一匹快馬給他們送過去,雖然去晉國和齊國是同一個方向,但因兩條路中間隔著一個蟒蕩山和一個天門山,這兩座山上幾乎全都是高山峻嶺,彆說騎馬走車,怕是空身人都很難翻越過去,要想從去晉國的路道上,轉到去齊國的路道上,隻能從原路返回到兩條路的起點新京城,再轉上去齊國的路道!
這樣一去一回,老夫原本認為即便是王進單人快馬,他也得要兩天左右的時間才能重新追上我們,可令人意外的是,這王進僅用不到一天時間便跑了個來回,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幾個去山裡打獵的獵戶,經過攀談,獵戶告訴他,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叫鬼見愁的地方,那裡有一個能容下一輛馬車進出的山洞,若是從山洞裡麵穿過去,隻需約走不到二十裡,便可來到蟒蕩山的另一邊,這裡距離鄭國的新和縣城僅有三十來裡!不過這個山洞雖是條捷徑,可向來無人敢走,大家情願繞路百餘裡,從新京城這邊繞過去,曾經有幾個膽大的客商,因貪圖走近路節省時間和盤資,貿然進入山洞裡抄近路,結果過了十來天也未見從山洞另一端出來,後來商人家屬花費重金雇了幾個功夫好手進去尋找,不幸的是自打這幾功夫好手進去後,也都沒見再出來,因而這地方自此被當地百姓稱呼為鬼見愁!”
陳曉木聞言笑道:“慶老爺子,看來你這個鏢師王進運氣倒是挺好的,來回都經過那個山洞,居然還能毫發無損!”
“誰說不是呢!”慶奎慨然道:“王進這小子平時就膽大如鬥,彆人不敢乾的事,他都敢乾,聽說他在進入山洞前,連一點猶豫都沒有過!”
“嗯”陳曉木輕輕點頭道:“慶老爺子,看來現今我等說不定也要去探探那個生死之地了!”
“啊!”慶奎頓時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問道:“通,通判大人,這是為何呀?”
陳曉木看了一眼被慶琬兒抱在懷裡的白鷹,輕語道:“自打方才看見這白鷹帶傷飛回,本官便推斷為錢莊送銀的鏢車怕是已經被歹人給劫了!”
“這怎麼可能?”慶奎聽說,心頭不由一沉,隨即難以置信道:“通判大人,老夫以為,青兒是在飛行途中為地麵上的那些獵人所傷!”
陳曉木搖搖頭:“不可能,以這隻白鷹的飛行高度,即便是用當今最好的弓箭恐怕都夠不著它,除非它降低高度,在低空盤旋,才有可能被弓箭高手一擊而中!”
聽完陳曉木這麼一說,慶奎頓時就慌了,若真是鏢車被劫,那他的大徒弟魏鎮山現時恐怕已遭不測,當下急惶惶抱拳道:“通判大人,請救老夫徒兒一命!”
“好,我們走!”陳曉木率先急步跨出院子,本來他還想著叫衛羽心去調些駐紮城外的鄂國騎兵過來,可考慮到時間關係和衛羽心的身手,當前又是用人之際,隻好喊來正在搜查錢莊的張黑牛,寫了一張字條給他,命他去鄂軍兵營將字條交給易芳將軍,便帶著慶奎等人策馬向新和縣城方向飛奔。
經過一個多時辰縱馬狂奔,各人胯下的馬匹嘴邊都噴出大團的白沫,速度也隨之漸漸慢了下來,急得慶奎不停用腳尖猛踢馬肚,直踢得胯下馬匹噅噅亂叫,陳曉木見狀,立刻阻止道:“慶老爺子,我們沒帶備用馬,你若將這匹馬給累死了,反而會走得更慢,我看不如找個地方讓這些馬匹先歇一歇再走。”
慶奎想想也是,隻好長歎一聲,指著路旁一個背風的雪窩子,提議道:“通判大人,要不我們就在這雪窩子裡歇一下吧?”
“好”陳曉木二話沒說,立即拉韁帶住馬匹,翻身下馬,幾人剛在雪窩裡坐下來,陳曉木便從身上掏出兩支手槍,退下彈匣往裡麵哢嚓,哢嚓壓子彈,此刻這兩支手槍才是他最大的倚仗,明知劫持鏢車的劫匪人數肯定不少,他之所以敢帶這幾個人追過來,完全是因為身上有這兩支手槍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