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覺,隻是這次他贏得次數多了,而且還是在小額賭桌上贏的,要知道小額賭桌上,每天到頂也就是三五十兩輸贏,賭徒一次若能贏到五十兩銀子,那晚上回家都得燒香拜祖,感謝祖宗在天之靈保佑自己今天的好手氣!
可是這個同壽道士偏偏是個死腦筋,薅羊毛儘可著一隻羊薅,況且這隻羊還是羊群裡最瘦最小的那隻,當時若是先在樓下贏個二三十兩,然後上樓,再到樓上大額賭桌上贏個百兒八十兩,根本不會引起人注意,樓上的這些賭徒大都是新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天輸贏個幾百上千兩銀子是經常事,他贏得這百十兩銀子,恐怕人家連眼皮都不會抬。
被賭場裡抓到後,賭場給他兩個選擇,第一,把藏磁鐵的那隻手給剁下來,第二,賠償賭場裡一千兩銀子。這下他傻眼了!第一個選擇,剁手是不可能的,若是真把手給剁下來,先不說他受不了那痛苦,以後煉丹大業還怎麼進行下去?無奈,他隻好和人家苦苦哀求少賠償些銀兩!”賭場裡的人看看他身上穿的破衣,知道他是真沒錢,便一點一點把賠償銀降到五百兩之後,就再也不肯往下降了。結果,他掏出幾粒所謂的同壽丹出來要求抵帳,這可把賭場的人險些給氣死,說了半天,半錢銀子沒看到也就罷了,老道居然拿出幾顆自稱服下去,能與天地同壽的同壽丹來抵帳,這他娘的不是把人當二傻子騙嗎?若真如他吹噓的那樣,吃下去能與天地同壽,彆說賣五百兩,那怕賣五百萬兩也有大把的人要,何苦穿著一身破衣,來賭場贏這幾個小錢!幾個人一怒之下,便將他關到吳光祿的這個特設地牢裡,並放話給他,一個月之內,若沒人拿錢來贖他,就彆想在活裡出去,讓他趕緊想想外麵還有那些親戚朋友,趕快寫信求人家拿銀子來贖他。
聽到此處,陳曉木忍不住笑道:“你剛剛打算用一顆同壽丹訛我們五百兩銀子,就為賠賭場裡的銀子吧?”
同壽老道聞言點頭,一迭聲道:“正是,正是,彆看你們現時鬨得歡,我聽同號裡的王二說,這開賭場的吳掌櫃身後的靠山大著呢!據說是當朝一品太尉諸葛大人!恐怕到時倒黴的還是官爺你們這些人。”
陳曉木微微一笑,上前親手鬆開老道身上的綁繩,溫和道:“道長,能帶我們去你道觀裡看看嗎?”
老道聞聽一愣,接著愁眉苦臉說道:“官爺,貧道的三妙觀已被積雪壓塌,還沒籌到銀兩修繕好,實在沒有什麼可看的!”
陳曉木擺擺手,“無妨,本官隻是出於好奇去隨意看看,還有,修繕道觀的銀子,本官替你出了,如何?”
‘‘真的?”老道一聽驚喜道:“莫非官爺也喜好煉丹?”
陳曉木詼諧道:“當然真的,誰不想長生不老。”
老道頓時如同找到了知己,枯瘦的臉上笑開了花,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上前拉起陳曉木的手,興奮道:“官爺,貧道這就你帶去。”
陳曉木當即叫過易芳,對其囑咐一番,又留下憐兒和周歡歡照看呂四娘,便帶著衛羽心,隨老道向院外走去,剛跨出院門,恰好見到一長溜馬車在門前停下來,看到陳曉木從院內出來,坐在馬車上的毛素立刻跳下馬車,迎過來拱手道:“陳大人,可找到您了,昨晚您吩咐屬下今天早上安排十輛馬車過來拉貨,當時隻說了個大概方位,弄得屬下在這附近轉悠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找到這裡!”
陳曉木微笑道:“彆訴苦了,趕快撥出一輛馬車來,我要急用。”
毛素指著身後一長溜馬車,說道:“陳大人,還是你親自挑吧,挑中那輛就那輛。”
陳曉木也不在意,一指毛素剛跳下來的馬車,“就這輛吧。”
接下來幾個人爬上馬車,老道對車夫說了個城外的地點,車夫是本地人,老道說完,他隻是點點頭,並沒有再多問,隨後一抖韁繩,嘴裡發出“喔,喔”兩聲,拉車的馱馬聞聲撒蹄跑起來。
由於這是專門拉貨的馬車,雖然上麵罩著木製車廂,裡麵空間也很大,但為方便裝貨,已把裡麵坐位全部拆光,幾個人上車,陳曉木隻好招呼大家坐在車板上,任由被馬車顛的東倒西歪。
馬車在路上大約跑了有大半個時辰,隨著前麵的車夫口中發出“籲,籲”的聲音,便慢慢停下來,此時陳曉木早就在車廂裡,被晃的頭暈眼花,馬車一停,趕緊拉開車門從車廂裡第一個跳下來,扶住路旁的一顆大樹,彎腰乾嘔了半天,這才喘籲籲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