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叛逆期(2 / 2)

五條悟扯下眼罩,帶彈性的布料啪一聲落在顴骨上。他壓平嘴角“切”了一聲,嘟噥說:“這家夥倒是會偷懶。”

他不擔心禪院家在自己宿舍裡搞鬼,因此也不太感到被冒犯。他和禪院影都清楚,這對於六眼的擁有者來說實在太小兒科了。

另一邊,禪院影一路在心裡默默為自己的聰明機變鼓掌,司機怎麼就不能兼職鐘點工呢?妙啊妙啊。

隻能在心裡鼓掌,為了給五條大少爺湊出鐘點工來,他不得不自己出任司機。

這種還算輕鬆的心情隻維持到踏入禪院家大門為止。

禪院影從駕駛座下車,門口等候的家仆匆匆繞過車尾遞傘過來,亦步亦趨地將他遮入回廊。

禪院宗家的宅院永遠如此冷寂清淨,禪院影隔著廊簷瀉下的斜陽往庭院裡望,移栽的潢川金桂又換了一株,依然安置在風水師當年看定的位置,葉片零星泛著蠟光。

“老爺上個月拍回的,兩周前才經海運到。”引他到議事堂前的管家含著微笑,“您雖然離家,老爺也總是記掛呢。”

禪院影“嗯”了一聲,收回目光移門而入。

議事堂中,家主禪院直毘人、堂叔禪院扇踞坐在前,禪院直哉染成金色的發頂正對著禪院影,低著頭侍茶。

“堂侄在外麵野了一年,什麼規矩都忘光了。”禪院扇頭也沒抬,端著茶杯說,“進了議事堂,膝蓋也這麼硬?”

他對出身旁支的禪院影一向沒有好臉色,禪院影更習慣了對他視而不見,並沒有回話的打算。還是禪院直毘人伸手說“坐下吧”,又吩咐禪院直哉給他分茶。

禪院影捧著繪金的茶杯發呆,淡綠的茶湯細而緩地落進去,收尾時不慎濺了一滴在他的指節上。禪院影愣了一下,瞥見禪院直哉懊惱地偷眼看他,默默地低下頭喝茶。

禪院直毘人等他喝了一口才問:“你跟五條悟,關係有好轉了?”

“隻是尊敬夜蛾老師。”禪院影放下茶杯說,“五條悟……就是老樣子。”

禪院直毘人笑了笑,兩綹筆直尖銳的胡須一翹,緩緩說:“能拉攏五條家固然最好,營造交好的假象也是有利的。原本我不讚成你去上什麼咒術高專……但‘六眼’鬨這麼一出,你留著也好。”

禪院直毘人看著他,初現老態的眼皮微微蓋住瞳仁,仍是一雙精光矍鑠的、權貴的眼睛,“但容我提示,禪院影,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禪院影離開後,禪院直哉急急忙忙地也告退,禪院扇看著門間漏過的矩形光陣迅速地一翕一張,拈杯冷笑說:“你看中的繼承人。……連立場都要靠‘束縛’來維持,祝我們好運吧,哥哥。”

“——哥哥!”

禪院影在廊間回頭,布什鶯地板被急促的腳步踏得亂響,幾張軀俱留隊的熟麵孔在隱蔽處微微一露,被禪院直哉的聲音惱怒地喝退。

禪院影耐心地等了一會,果然看見禪院直哉那顆金燦燦的腦袋匆忙地從回廊儘頭冒出來,又立刻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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