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衾年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下,用臉頰貼了貼他的手。
‘還好,其實已經不痛了,是大胖非要我來。’
戚櫟先是用濕紙打濕毛發,撥開幾處傷口,用棉簽和碘伏清理臟汙。
他順便檢查了下它的身體情況。
“洗不洗澡?”
葉衾年遲疑片刻,低頭看自己的尾巴,毛全黏在一起,便輕輕點了點下巴。
“等下可以仰躺著嗎?”戚櫟問。
葉衾年歪歪頭,然後直接往後一倒。
戚櫟愣了愣,笑著說:“好,真聰明。”
……
戚櫟不是第一次給三花貓洗澡,按照以往的經驗,開始會比較好洗,越到後麵,對方的耐心會越來越差。
戚櫟不敢用水衝對方的肚子,都是用毛巾一點點沾,沐浴露隻塗在後背、四肢和腦袋上。
“……很快了,還有幾分鐘。”
“好好好,不碰你鼻子……但上麵全是灰啊……”
“等下給你剪指甲。”
“彆動——我不摸尾巴……”
“側過點身子,腳蹬一下。”
忽然,葉衾年伸手擋了下,濕漉漉的腦袋艱難抬起。
“喵喵!”
戚櫟一頓,失笑,“好吧,對不起,我的錯,不洗這裡。”
三花貓叫的更大聲,四肢撥水,水花濺到他臉上。
戚櫟無奈,仰了仰頭,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動了。
半小時後
戚櫟以一件外套為代價,洗好一隻已經瀕臨爆炸的長毛三花貓。
“洗這麼多次了,還是和打仗一樣。”
戚櫟艱難地吹乾毛,總算鬆了口氣。
“老板!”萍水眼睛發亮,戚櫟懷裡的三花貓打眼至極,“哇,是小漂亮,好久不見它了。”
貓咖的姑娘們都認識這隻流浪貓,喜歡得不行,實在是它過於漂亮了。
小溪:“老板,是它自己過來的嗎?”
“嗯,早上開門躺在台階上。”戚櫟把三花貓摟在懷裡,給它肚子上了點藥,然後拿梳子梳毛,從後背慢慢梳到尾巴,動作仔細,非常注意把握力度。
葉衾年沒有反抗,側靠在戚櫟手臂,乖巧地盯住對方。
貓咪的五官很漂亮,頭型、下巴、耳尖都是圓潤的,眼睛像淺琥珀色的杏仁,鼻子窄而長,線條過渡明顯,是很嫩的粉色。
洗完澡後,全身的毛發變得極為順滑,毛量大,蓬鬆似雲朵,是很淡很淡的灰、橘、白三種顏色,像朦朧的山水畫,筆觸輕盈跳躍。
哪怕戚櫟“閱貓無數”,一瞬間也被蠱惑得低頭,輕輕蹭貓咪的臉頰。
但下一秒,他意識到什麼,悶咳一聲,不動聲色離開,堪稱另一種意義上的“欲拒還迎”。
——那什麼,眾目睽睽,不適合rua貓。
葉衾年看到男人湊過來的臉,有些猶豫。
他知道,這是一家貓咪打工的店,裡麵的貓咪靠被彆人摸賺罐頭吃。
但葉衾年不喜歡被摸。
當然,他也知道大部分人類沒有惡意,隻是喜歡他。
葉衾年也挺喜歡眼前的人類,對方抱他很溫柔,幫他塗藥液很細致。
如果對方想親親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著逐漸拉近的距離,踮起腳,打算乖乖被親。
可人類沒有。
對方把臉挪開了。
葉衾年眼皮顫了顫,不解而疑惑。
奇怪的人類。
戚櫟:“……”
等下,他為什麼有些心虛?
貓咖已經開始營業,不少客人坐在沙發喝咖啡、擼貓。
他們見到三花貓都一臉驚歎,忍不住過來逗玩。
“這也是店裡的員工嗎?”
“它好漂亮。”
“是小妹妹還是小弟弟?”
“它的花色好淡啊……”
“平時看到的三花貓不一樣哎。”
“這是什麼貓?臉好甜啊,是波斯貓嗎?”
……
大家一股腦兒圍過來,想去抱三花貓。
葉衾年撇開頭,躲過去了,縮在戚櫟懷裡。
戚櫟安撫地摸摸它的頭,對客人說:“這不是店裡的貓,是流浪貓,品種是米努特,小弟弟來的,性格比較害羞,不習慣被抱,不要嚇到它了。”
有人說:“米努特啊,這種需要人工繁育的品種,應該是被誰遺棄的吧。”
戚櫟垂眸,輕拍三花貓的後背,“有可能。”
又有人問:“好可愛,能摸一摸嗎?”
戚櫟猶豫,“它……”
葉衾年垂下眼,從戚櫟膝蓋跳到地麵,找到最高的貓爬架。上麵有個柔軟的雲朵墊,挨著玻璃窗,金黃色的陽光洋洋灑灑落入。
他躺上去,蓬鬆的大尾巴像散開的蒲公英,左右晃了一下,蜷縮在肚子裡了。
戚櫟由著三花貓離開,對其他客人笑笑,“因為花花不是我們店裡的員工,沒有訓練過,大家不要隨便摸,我擔心嚇到它會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