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十八章(上)(2 / 2)

雲橫秦嶺 寄小舟hl 3474 字 3個月前

可刀劍無眼,天妒英才,征和十七年,齊王出征吐穀渾,身中數箭,高熱不治,薨於軍帳之中,先皇罷朝三日,舉國哀悼,而未過門的薑言嘉,也莫名背上了克夫的名聲。

“某知姨母與齊王年少相識,感情甚篤,可錦陽郡王於她,更像是個沒有血緣的弟弟,這麼多年,竟都是我想錯了嗎?”宋照岄訝然,她想起先皇那封令錦陽郡王就藩的詔書,隻覺處處都透著反常。

袁鳴宇垂眸掩住悵然,徐徐道來,“錦陽郡王,齊王與皇後娘娘自幼一同長大,當年先皇有意成全二人,本是一段嘉話,未曾想天不佑我大晉,娘娘還未嫁去,齊王就英年早逝。國喪時,朝內國本之爭愈發激烈,薑家長女克夫之說也在京中傳開,一日日待嫁蹉跎,那時誰不惋惜。誰知國喪三年之期一到,錦陽郡王就在宗親議政時跪求先皇賜婚,求娶之人正是飽受流言之苦的薑家長女。”

“如今想來,隻怕先皇絕不會允。”宋照岄逐漸窺見當年之事的一角。

袁鳴宇點了點頭,“正是,不允是意料中事,甚至這克夫之說本就來得古怪。”

“古怪?”宋照岄向天一指,“袁少尹是指這是先皇故意透出來的?那錦陽郡王當時還是世子,日日伴駕君前,難道對此事就一無所覺?”

袁鳴宇點了口茶,撚胡唏噓,“咱們這位錦陽郡王少年英才,誌學之年就深得帝心,隻怕不是不知,而是知之過甚。”

宋照岄不覺怔然,深秋湖麵縠紋不顯,唯有南飛雁蘸水而過。今歲天寒,閔越等地亦是北風迫急,也不知行在雲霄,頭雁有否覺察,“北雁南飛,既知一去迢迢,冬寒難返,縱僅微末希望,也願勉力一試。”

“宋娘子心如明鏡,倒不需我多言”,雁鳴陣陣,列陣逐雲而去,袁鳴宇目及碧空儘處,歎息道,“克夫之說甚囂塵上,知趣者躲避,知情者更作壁上觀,先皇隻怕早就打好了主意,無論日後是哪位繼承大統,薑家都是板上釘釘的嶽家。”

宮苑深深,權力傾軋,錦陽郡王自幼伴君,怕是明白得很,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放棄,宋照岄聲音裡已帶了歎惋,“倒可憐錦陽郡王一片癡心。”

“驟聽錦陽郡王跪求賜婚,先皇勃然大怒,當即清退了殿內其他宗親,隻留錦陽郡王跪地反省,如此過了一夜,錦陽郡王仍是不改其請,先皇沒辦法,第二日便下了詔書,命錦陽郡王遠赴益州,若無詔令,終身不得回京。”袁鳴宇憶起那日,他正在禁軍中當值,聽了此消息,出了宮門就跑去問薑相,卻不見其蹤跡,他其後才聽聞,薑相當日便去請先皇收回成命,可不但未被召見,還在殿外罰站了幾個時辰。

宋照岄良久不語,她本希望姨母永遠是那個賢良淑德的皇後娘娘,可聽了往事,又難以抑製地,心酸於姨母的落寞,錦陽郡王的癡心,她好奇道,“這麼說,後來錦陽郡王雖去了益州,也始終與姨母保持通信?那他二人這些年……”

袁鳴宇揭開茶蓋,抿了一口,搖頭說道,“並不曾,某知娘子想問什麼,這些年,皇後娘娘不過托錦陽郡王照拂幾個人罷了,娘娘一直小心得很,她不願給郡王添麻煩,更不願白白誤了他。”

宋照岄隻覺得寒風撩得眼睛痛,仰著頭眨了數下。

袁鳴宇用指腹摸搓著杯壁,宮中賞賜的官窯瓷,內裡茶湯已漸冷了,外壁手捂著,卻還留有餘溫。

薑家這麼多年外人看著烈火烹油,承襲汾陽郡公,父子二人都是禦前行走的紅人,薑維楨出將入相自不必說,其子薑言淳也官至禮部尚書,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