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章(下)(1 / 2)

雲橫秦嶺 寄小舟hl 3114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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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撕裂空氣,禁室內響起皮革抽擊的劈啪聲,佟燁哭號著,連人帶凳摔在地上,手指緊緊扒著季息的褲腳,身子一縮一縮,如同一隻被炙烤的沙蠍。

季息的第二鞭還未落下,佟燁已竹筒倒豆子般,將佟益襄如何聯絡他,他又如何說服尚舉,高家如何與他接應,最後他又是怎樣逃至突厥,一一道來。

“彆的我已知,隻問你一點,哥舒哲布是否事先知曉了,嵐州賣糧,府庫不豐一事?”袁鳴宇落筆極快,一張供紙轉瞬就滿了大半。

佟燁的眼神在季息同袁鳴宇間來來回回,他往前挪移了兩步,又癱坐在地上,季息盯著他囁嚅的嘴唇,心中已有了判斷,當即又一鞭抽下,厲聲道,“彆磨蹭,刑罰沒吃夠就直說,在這兒裝樣給誰看!”

石雋燒紅了烙鐵,亦等在旁邊,佟燁本就是個軟腳蝦,眼淚混著鼻涕,在身下滴答出一團陰濕的痕跡,他抖著聲音認下此事,上半年哥舒哲布就屢屢派人來接觸嵐州諸多職官,尚舉亦在其列,但尚刺史既無私通突厥的意思,更是將來河東的數名突厥細作綁了,斬首示眾。

佟燁不得誌已久,明明朝中有佟益襄幫襯,自己卻始終越不過那幾人,突厥開出的條件令他心動,若此事成了,到了突厥,尤其是在哥舒哲布的帳下,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逐王。

當日嵐州被困,佟燁數次私下勸說尚舉,不若就降了,可尚舉非但沒聽他的鬼話,還暗中遣了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佟燁自知官途不保,便拋下妻兒連夜逃去了突厥。

季息氣結於胸,恨不能立時將此人挫骨揚灰,他揚起鞭子,如金蛇翻飛,上下撕咬,佟燁趴在地上已哀嚎不能,隻剩鋸木般嘶啞的喘氣聲。

那廂高揚旌仍被押在房中,季息拿了佟燁的供紙,施施然進來,坐在案後的交叉椅上,天光推移,連案後的那點明亮都已消逝,室內隻剩燈光如豆,季息的麵色隱在陰影中。

“佟燁已儘招了,高掌櫃說與不說,某都能定罪,可某還是想給高掌櫃一個辯解的機會”,季息慢悠悠地提起供紙,對光一照,手指在桌上敲擊數下,“從佟燁的供述來看,高掌櫃可真是罪孽深重呢。”

在這不見天日的暗室中呆坐了半日,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高揚旌,身上早沒了力氣,見季息如此,也隻聲若遊絲地反駁道,“莫聽佟燁那小兒胡言,我高揚旌沒有做的事,死也不會認的。”

“可你不說自己做過什麼,我等如何能信你沒做過什麼呢”,季息斟了盞茶,鼻尖感受著氤氳的熱氣,抬頭同高揚旌笑道,“高掌櫃在這兒一天,怕是滴米未儘,某這裡存了些困鹿山的普洱,不若高掌櫃也飲一杯,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