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曹操倒也沒見怪,像是已經習慣一般,直接便開口道。
“瑾瑜,此乃潁川戲忠,戲誌才,乃是吾軍中祭酒……”
李瑜正欲見禮,便間對麵人影,眉眼輕挑,神色輕蔑。
“先生之名,忠亦如雷貫耳,世間傳言,李氏三郎者,世之妖孽也,今得一見,卻似妖孽!”
曹操話音還未說完,戲誌才便已經出聲開口。
這番話明麵上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如今場合,加其言語態度,其中內指,已然不言而喻。
戲誌才這話暗戳戳的,明麵上似乎是誇耀,但實際上卻有指桑罵槐之意,就差指著李瑜鼻子說,你那名聲,名不副實了。
這功夫,隨著戲誌才開口,整個曹營大帳內,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李瑜眉頭微蹙。
他和戲誌才素不相識,今日不過第一次見麵,對方便在言語中暗中相對。
此般情況,看來整個曹營中,看他不爽的人,恐怕不在少數啊!
對於這般事情,李瑜倒也極為清楚。
不說曹操三顧李氏,便是自己這兩年在大漢營造的名聲,想來便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快。
隻是,他沒想到,今日在這般情況下,戲誌才便能直接發難。
這是一點也不顧及曹操的麵子啊!
如此看來,這戲誌才在曹營之中的地位,著實不低啊!
“這位先生名號,瑜倒是不曾耳聞!”
李瑜回了一句便沒再開口。
邊上的曹操這功夫直覺的額間似有冷汗狂冒,他也沒想到,戲誌才今日會如此孟浪。
所幸,瑾瑜似乎並沒有動怒。
怕就怕,這小子真怒了自己擋不住啊!
就戲誌才這身板,還沒昨天那條魚強悍,瑾瑜真要給對方一拳,後者怕不是要嘔血三升。
而此刻,隨著李瑜話音落下,原本神情還有些不屑的戲誌才,一瞬間臉頰便已然漲紅。
李瑜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擺著便是看不起他。
連一句客套都沒有,通俗點來說,就是,你誰啊,我不認識!
這種毫不理會,毫不在意的態度,最是讓戲誌才難受。
他本就是衰落寒門,最為看重的便是麵子,如今李瑜如此態度,硬生生讓他張著嘴不知道如何反駁。
對方說的對,他戲誌才,如今確實沒什麼名聲。
便是出仕曹操,那也是好友荀彧舉薦而來。
這功夫,營帳內的氣氛似乎都僵滯住了。
所幸曹操反應的塊,第一時間便開口安撫戲誌才,讓其落位之後,又連忙拉著戲煜行至另一人身前。
“瑾瑜,此乃東郡程昱,程仲德,如今任職壽張令,乃曹某,肱骨也……”
程昱拱手見禮。
“昱見過先生!”
沒有吹捧誇讚,程昱隻是淡淡的見了一禮。
李瑜神色怔了下,在聽到眼前人是程昱後,他心裡忍不住便咂舌了一下。
眼前之人,八尺有餘,頜下蓄一美髯,神色看起來端正有度。
乍一眼看去,很難想象,如此神態端正之人,日後所行之事,會那般大相庭徑。
“瑜見過仲德先生,前番聽聞先生於東阿率領吏民大破黃巾,瑜聞之深感欽佩!”
“今見先生,放知東阿有先生,乃東阿之福也!”
李瑜臉上帶笑,一番話脫口之後,麵前原本還端著的程昱,臉上一瞬間便浮現出了絲絲紅暈。
程昱神色動容,他有些訝異,要知道,前番他領吏民抗擊黃巾之事,就算是這帳內些許人都不曾知曉,沒曾想,眼前李瑜竟然能如數家珍。
這!
這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心頭愉悅。
“昱亦未曾想到,瑾瑜竟如此年少,今日一見,放知鄭公所言,恐非虛言……”
隻是寥寥數語,李瑜和程昱兩人皆是麵上帶笑,相談甚歡。
這番比較,剛才出言譏諷的戲誌才,一瞬間便像是被忽略了一般。
直至曹操領著李瑜繼續往下介紹時,端坐下來的程昱,臉上似乎還有些意猶未儘。
而隨之接下來,整個大帳之內的氣氛也漸漸回暖起來。
但凡曹操介紹一人,李瑜皆是謙遜有禮。
如此一圈下來,一眾文士對於李瑜的印象已經大為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