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吐出一口清氣,下一刻紅霧散去,一個全新的世界頓時出現在了眼前。
光亮再次從蒼穹之上落下,隻不過不是陽光,而是如血般的紅光。
微微抬頭,唐浩雙眼頓時眯起。
一團龐大到極點的液體在距離頭頂約莫數萬米的高空緩緩蠕動。
液體猩紅,散發刺鼻,其中仿佛蘊含了世間最汙濁的穢暗。
血海濤濤,綺麗詭譎。
即便像隔數萬米,唐浩卻依舊可以看見這團呈現不規則形狀跳動的血海中,似乎有著許許多多的黑影。
他們有的扭曲,有的匍匐,有的狂笑,有的墮落......
而在這些之上,一座和血海顏色無二的宮殿幽幽沉浮,散發滔天煞氣,仿佛鎮壓著那群如亡魂般的黑影!
身邊,原本漆黑如墨的九幽之河似乎也被蒼穹之上的那團血海所影響,通體亦是化作了殷紅。
如果此時唐浩身軀浮空站在與那座宮殿同樣高度的話,便會發現腳下的九幽之河,就像是化作了一條血管般,朝著不知名之地輸送著新鮮血液......
紅霧邊,唐浩看著那團滔天血海,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在見識到了石橋之上的場景後,眼前的血海所帶來的震撼似乎並沒有多少。
身軀開始憑空升起,速度不快不慢的朝著那座血紅宮殿而去。
隨著越來越接近,空氣中的血腥氣味越來越濃厚,到最後居然化作了實質性的霧氣,粘稠而又惡心。
避開那些霧氣,唐浩繼續朝上而去。
本以為那彌漫各種汙穢的血海氣味會非常難聞,哪曾想在靠近後,他居然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是因為自己吸收了妖族血氣的緣故嗎?”
感受到體內某種氣息的雀躍,唐浩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
能夠被東皇太一選中並投入祭壇的妖族,基本上身上的業力都快化作實質了。
它們渾身精氣血肉所化作的血氣,或許並不比眼前的血海散發的煞氣弱。
“要不要先打個招呼呢?”
“怎麼說也是彆人的地盤,就這麼突然闖入,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不再去理會眼前那不斷蠕動宛若活物的血海,唐浩抬起頭,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宮殿,嘴角微微勾起。
如今對於箱子裡的一切事物和生靈,他已經很難再升起什麼排斥和不喜歡的情緒,反而抱有一種濃濃的好奇。
想了想,唐浩決定還是先打個招呼再說。
畢竟冥河不是羅睺,怎麼說自己也和羅睺見過幾次麵,冥河則是除了當初尋找後土時互相看過一眼後,便再無交集。
然而,就在唐浩準備撤去身上無念氣息時,一道身影卻忽然從那血紅宮殿中走出。
此時唐浩已經來到了和血海齊平的位置,但那名身影卻好像沒有看到他一般。
在從宮殿走出後,他便朝著遠方遁去。
“嘖嘖,我這體質,隻能說絕了。”
血海之上,唐浩看著那離去的熟悉背影,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冥河怎麼和西方教扯到一起了,還是說,剛剛的事情,接引和準提並不知道?”
看著那模樣以及氣息和曾經相比,宛若天壤之彆的僧衣少年,唐浩嘖嘖道。
沒錯,剛剛那從血海之上宮殿中走出的少年,正是曾經那在灌江城內和闡教薑藏鋒對決,長相絲毫不亞於遮天世界天皇子的梵塵。
“還是當做沒看見吧。”
搖搖頭,唐浩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那座血紅宮殿。
並不是怕麻煩,而是現在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
隻要不是和人族有關的,自己也懶得去理會了。
與此同時,那座位於血海之上的宮殿深處,一名渾身散發無儘凶煞氣息的老者盤坐在一個蒲團之上,神情淡漠無比。
此時他的那毫無感情起伏的目光正穿過重重阻礙,透過宮殿並落在了遠方一名正在離去的背影之上。
想起剛剛那少年和自己說的話,冥河就有些忍不住想笑,“枉你們兩個家夥還說什麼要創造極樂世界,度化世人,連自己的大弟子都無法度化,簡直要笑死我了!”
諷刺一句後,冥河搖搖頭,正準備閉眼繼續打坐。
和那名少年的交易還早的很,他並不著急出手。
然而,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冥河猛然從蒲團上站起身,目光有些陰晴不定的看向宮殿之外。
“不是吧,這才前腳剛走就被發現了?”
“那小子不知道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