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首領看見屯墾點牆上發出巨響騰起白煙時,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眼見硝煙散去,炮手都倒仆在地,但火炮倒是安好無恙,他如死灰的心又冒著一絲希望,急令隨同進攻的步兵前去將火炮拖拽回來。就在海匪亂轟轟準備往回推動火炮之時,又一輪霰彈雨又淩空飛下。硝煙過後,又是一大片海匪仆在地上。
距屯墾點二裡地的海匪火炮也開火還擊了。隻不過屯墾點的火炮陣地也有土木工事保護,重型炮都無法輕易擊穿其防禦,那十門輕型炮那裡能擊穿?這些輕型實心彈隻是打得周邊的泥土和木頭碎屑橫飛,甚至炸死炸傷了十餘人,卻沒能阻止那六門重炮和十二門中型炮繼續集火射擊。
這一輪霰彈之後,再無海匪敢前去推炮,紛紛拔腿便逃。在對著逃跑的海匪又進行了一輪集火射擊之後,夏大根才命令用實心彈對著海匪的火炮進行飽和射擊,直到炮管打得紅燙才停了火。海匪的那幾十門火炮,此時已變成了一堆廢銅爛鐵。更慘的是那些倒地的海匪,屍身早已殘缺不全,支離破碎。
失去了大部分火炮,讓海匪們如喪妣考。為了攜帶這些火炮及彈藥,海匪在路上多耽擱了不少時日,為此死在生番部落毒箭下的有上百人。海匪並沒有攜帶攻城武器,全指望著用這些火炮來打開屯墾點。雖然周邊皆是樹木可用來打造攻城器械,但一則工匠人手和工具都不足,二則也需要甚長時間,沒有十天半月根本無法批量造出來。
盛怒之下,海匪對屯墾點發動了全麵攻擊——不僅包括正麵,也包括其左右兩側的屯墾點。這其實是個聰明的做法,因為這使得三個屯墾點都疲於應付敵人的進攻,而無力相互支援。從表麵上看,夏大根所在的屯墾點首當其衝,海匪不僅投入的兵力最多,還有十門輕火炮,壓力應該是最大的。但實際情況卻是左右兩側屯墾點的壓力最大。
正麵的屯墾點不僅有重炮,其兵力也是正規軍居多。反觀左右兩翼的屯墾點隻有少數中小型火炮,守軍也隻有二百名正規軍,其餘皆是民兵。流求的陸上戰事很少,正規軍也存在經驗不足問題,民兵問題更為嚴重。這些沒有經曆過戰火淬練的士兵,戰力顯然比不過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海匪。一天戰鬥下來,雖然數次挫敗了敵人的進攻,但自身也傷亡不小。
十日之後的一個夜晚。趁著夜色的掩護,夏大根命令守軍中的民兵帶著火炮悄悄撤退到後方,在第二組屯墾點組織防禦。第二日一早,海匪又開始了大舉進攻,此時守衛屯墾點的皆是正規軍,他們稍作抵抗便也開始撤退。第二組屯墾點離此不過七八裡距離,輕裝之下半個時辰便可趕到。海匪自然是想趁勝追擊,卻不料被埋在路上的地雷炸得血肉橫飛,隻得眼睜睜看著夏大根帶著人揚長而去。
進入屯墾點的海匪開始大肆搶吃搶喝,穿越叢林讓他們個個餓得眼冒綠光。眼見守軍匆忙之中竟然遺留了不少食物,甚至還有酒水和肉類,當下便開始爭奪搶食起來。不料這些食物都是守軍下了毒,故意留下的。半個時辰之後,最凶悍搶食最多的一百餘名土匪便見了閻王。
夏大根退守第二組屯墾點,讓海匪不得不重新組織攻勢,這至少又能擋住敵人十天以上。層層阻擊海匪,以空間換時間,實則是餘柱的意思。采取這種作戰方式是要將海匪拖疲拖垮,然後一舉殲滅。當下流求公司當然能組織二三萬民兵與海匪作戰,但結果肯定是慘勝,也會對生產造成嚴重的影響。餘柱要的是以最小的傷亡取得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