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軒見群情洶湧,不僅不惱反倒笑了。他解釋道,我們是給兩人地契,又不是土地,莫非能有人把土地搬走不成?霹靂軍占領彭山城之後,在清理洪水淤塞物時,發現了一個密封的大陶罐,中有數萬畝良田的地契,隻不過地契的主人全家已死在了亂兵之中。這些無主土地,離城近的已建立屯墾點,分給流民耕種,但仍有一萬餘畝土地在與眉州交界處無人耕種,成了一片荒蕪之地。眼下川西人口嚴重不足,連膏肥之地平原地區也有大量閒田,更彆說彭山丘陵地區。況且這一萬餘畝位置又偏僻。
他繼續笑著解釋道,這些朝廷高官良田豪宅無數,連家奴也都又不缺吃不缺喝,可他們還是拚命收刮百姓,這是為什麼?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土地,需要用地契這些東西來滿足其貪婪的心理!對於這些憑白得到的土地,他們根本不會派人來經營耕種,甚至不會過來看上一眼。即便他們派人來經營和耕種,那樣更好,至少種出來的糧食能讓更多百姓不會被餓死。至於他們拿到的地契,是眉州和彭山縣官方的文書,並不是霹靂軍的公文。如若俞興之流繼續咄咄逼迫霹靂軍,那些地契便是一張張廢紙。
眾人一聽歐陽軒如此解釋,都長噓了一口氣。原來軒哥兒是在畫大餅啊!原來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的軒哥兒也是如此腹黑!話說歐陽軒三觀正,卻不是迂腐之人。他一直記得教員那句話:“對友人要春天般溫暖,對敵人要嚴冬般殘酷”,俞興之流並不是敵人,卻是如假包換的壞人,他們既與蒙古人死命廝殺,又對百姓敲骨吸髓,扮演著非白非黑的角色。對於這種人,隻能采取虛偽、欺騙等手段來對付。
眾人既已議定,便分頭行事。歐陽軒當即命人撰寫公文交給呂文德的信使。在信中他告訴呂文德,說霹靂軍將派出一千五百人精銳前往鄂州,一旦準備停當便即刻前往。隻是當前霹靂軍財力窘迫,糧草軍需還請呂文德多多接濟。戰事結束之後,霹靂軍將前往揚州、臨安等地采買物品運回蜀地販買,以彌補虧空。那五千為的地契也隨同此信交給了使者。這地契不比金銀珠寶,根本不怕信使貪墨。當然,霹靂軍也給了信使不少錢財,足以彌補這一趟的風波勞頓。
俞興的地契也派人送了過去。其實在軍政會議上,為何要對俞興以德報怨,歐陽軒還有一條理由沒有講出來,那就是在他的記憶中,俞興好像也曾任四川製置使,隻是記不得具體情況了。聯係到流求公司兩人曾說,多次看見嘉定府使者在朝廷重臣宅?出入,他估計為時不遠了。畢竟呂文德被臨安視為中流砥柱,充任四川製置使隻是臨時救急之舉。而呂文德一旦離開四川,便是俞興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