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林彤彤她們學校裡也有一些從內蒙古來的借讀生,家境也都還可以。
所以她從來沒想過,收養葉明月的那個家庭,會是這樣的。
說話間,林彤彤看著葉明月。
她從第一天起就知道葉明月的眼睛生得很好看,桃花眼,睫毛又密又長,不說話的時候眼角也含笑似地微微翹起。
現在這雙好看的眼睛眯起來,眼底盛滿細碎的笑意。
“可是我不覺得苦呀。”
算上上輩子,葉明月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在新疆和阿娜一起過的日子苦過。
她看著阿娜在夜裡挑著煤油燈給人刺繡,一天天地熬壞了眼睛。
但阿娜也會在靜謐無人的深夜裡,抱起睡不著的她,並肩躺在草原上遼闊的夜空下看群星璀璨。
她們會為了省幾毛錢的點心材料錢,推著車去野核桃溝撿核桃。
但撿核桃的時候運氣好,就能拔回來好幾捆薺菜,接下來一周就有鮮掉舌頭的薺菜蘑菇包子吃。
阿娜是一個對生活很樂觀很溫柔的人。
這種溫柔也好像額爾齊斯河裡的河水一樣,流淌到了她的身上。
怔怔地看著葉明月,林彤彤直到腦門上挨了葉文繡的一巴掌才醒過神來。
葉文繡心裡真恨不得耳提麵命地告訴女兒出門要積極主動買單。
林彤彤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
葉明月為什麼上北京來?不就是為了那點看病救命錢。
但葉文繡心裡也明白,這花出去的三毛五毛都是小錢。
葉明月從小長大的環境已經養成了她心思細膩,自尊心強的性格。
光是每天吃住在她們家,葉明月就要主動攬下家裡大大小小的家務活,更不要說出去買東西會讓林彤彤付錢了。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葉文繡準備明天下了班再去找一趟她哥。
葉文繡想好了,如果到時候葉貴林還是推三阻四,那她這些年,手裡也存下了兩三千塊。
到時候和林大海商量留下一部分家裡的應急錢,剩下的,就拿去給葉明月的養母治病去。
三人一時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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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前院裡傳來林大海停好自行車,跟鄰居打招呼的聲音。
走進院子裡,看著氣氛有些微妙的三人組,林大海一臉莫名其妙,
“不是說下午等我回來做點心嗎,你們都杵這院子裡乾嘛呢,列隊歡迎我呢?”
還是葉文繡先反應過來,
“可不嘛!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就等著林師傅您蒞臨指導了。”
原來在中西品鑒會上參選展示的作品,必須要由國營飯店裡的廚師現場製作。
所以如果想把葉明月的作品推出去,林大海自己得先學會做這幾道點心才行。
林大海擦乾手,走到案台邊觀察葉明月已經備好的幾張麵皮。
不愧是點心師傅,林大海一眼就瞧出來了這幾張麵皮的用途。
“這是...酥皮?不對,這和南案上的蘇州酥皮還不大一樣...”
“你這張皮子層次要略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