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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大早。
一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隻剩下葉明月一個人在家裡。
家裡走空了,這周沒什麼彆的安排,葉明月準備趁今天有空,提前去一趟醫院。
北京南山血液病醫院其實是以我國血液病之父陸南山教授的名字命名的,建院至今不過二十餘年,已經成為國內最知名的血液病診療中心。
上輩子佟聞海的爺爺和父親一係都在醫療係統裡工作,所以阿娜的主治醫生也是通過佟家的關係幫忙聯係上的。
主治醫生姓孟,叫孟觀瀾。
作為陸南山的首徒,孟觀瀾在四十出頭的年紀就成為了我國新一代血液病學科的領頭人,也是醫院裡最年輕的副院長。
孟醫生人很好,葉明月相信即使沒有人從中引薦,她也一樣會儘力幫助她們母女。
隻是有一個問題,孟觀瀾目前人還在德國外派進修訪問。
——上輩子她是因為佟家的請托才提前結束行程回京的。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同一個主治醫生,又要再說回阿娜的病情本身。
作為血液病裡最為罕見的一種,再生障礙性貧血在六十年代前一度被稱為絕症。
直到六十年代起,第一例通過骨髓移植手術治愈的病例成功,又隨著這些年血液病學科的發展和異體骨髓移植資料庫的建立。
再障的治愈率才逐漸提高。
但伴隨著骨髓移植的風險始終存在。
從配型、手術到術後異體的排異,任意一步的不慎都有可能導致病人的感染和死亡。
上輩子移植手術是成功了,這輩子葉明月也不敢賭。
自她重生後許多事情都改變了。
為求穩妥,她希望孟醫生能繼續作為阿娜的主治醫生,這樣就可以最大可能的複製同一套治療方案。
所以今天葉明月準備先去醫院看看情況,最好能確認孟觀瀾回國的具體日期。
這樣到時候她就能掐著時間帶阿娜來北京,不用提前在路上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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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時候,醫院裡永遠都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前世阿娜住院期間,她每天都會來醫院裡探望,對這裡的環境再熟悉不過。
在診室外排隊等候時,葉明月被排在自己身後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吸引。
小姑娘不知得了什麼病,瞧著麵色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倒還好,提著一個雞毛毽子在走廊裡蹦蹦跳跳地踢毽子玩,為沉悶的候診室注入一絲活力。
目光追隨著小姑娘的身影,恍惚間,葉明月似乎在走廊儘頭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再定睛去看時卻已經不見了。
不會這麼巧吧。
葉明月打消自己心裡的念頭。
一刻鐘後,坐在診室裡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輕的男醫生,姓周。
周主任在聽了葉明月描述的病人情況後,先是鎖緊了眉。
“等一下,你說你這個診斷是在哪裡做的?在新疆省烏市人民醫院?”
葉明月點點頭,其實最開始烏市醫院的診斷也隻是疑似白血病。
是當時醫院裡一位精通中西醫的老教授再三看診後,又結合研究過的病例才做出的推測。
但因為新疆沒有做骨髓穿刺和骨髓活檢的條件,這根據人為判斷得來的最終診斷結果,北京的醫院顯然不會承認。
果然,隻見周醫生不認可地搖搖頭,
“你們那裡的醫院簡直瞎胡鬨!”
“再障的診斷不是根據病人自述就能做出來的,我建議你還是先帶病人來醫院裡做一遍全麵檢查。”
“有需要的話我們再通過骨髓穿刺做進一步的確診。”
雖然語氣不客氣了些,但作為醫生,這樣嚴謹的工作態度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