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待親眼看見花繁走遠後,徐守光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他沿著來路又回到醉紅樓,樓上樓下地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幻羽,於是喚來老鴇,問這幻羽姑娘的來曆。

“要說這幻羽姑娘呀,也是昨日才來咱們這個醉紅樓的...昨日奴家正忙著招呼客人,忽然就見這樓梯上站在一女子,醉紅樓是從來不接女客的,所以奴家就差龜奴去將那女子請出去,誰料到不一會兒,龜奴便回來了,女子跟在身後。我當時就問龜奴這是怎麼回事,龜奴便說這女子是想來這做歌姬的。我瞧這姑娘長得標誌,便問她會琵琶嗎,她說會,奴家便差龜奴去取了琵琶來讓她試了試,果真是指尖流泉、琴藝精湛啊,當即便要了她...”

老鴇說得口乾舌燥,便押了口茶,繼續說:“她來之後,奴家便安排她去伺候了幾個客人試試。這琴聲確實好聽,隻是...隻是這人吧...是拗了些,隻獻藝,卻碰都不讓客人碰半分,還一直帶著個麵紗。奴家隻當是新入這行的有些害羞,日子長了便好了,卻不想今日就得罪了公子...公子放心,一旦這小賤人回來,奴家立刻派人鎖了她,到時任憑公子發落...”說罷,還不忘跟徐守光挑了挑眉。

徐守光頓時打了個冷顫,感覺從頭到腳都不自在,他連忙告彆老鴇,逃也似的離開了醉紅樓。

徐守光從馬樁上解開韁繩,他不習慣騎馬,於是便牽著馬向彙賢莊方向走去。

“這幻羽自出事後就再沒回過醉紅樓,想必是知道自己已經被我認出來,心虛不敢回來。這麼說來,她確實就是那鬼鳥了。”徐守光得出一個結論,但轉而又眉頭緊鎖,“今夜鳴鑼之時,她卻在那雅間內,這點我和那花繁都看見了。鬼鳥在醉紅樓,那巷中斥候又因為什麼鳴鑼呢...難道...她有同黨!對呀,他是有同黨,那倭國劍客不就是她同黨嗎!但不對呀,見著劍客而已,斥候鳴什麼鑼...難不成還有其他同黨?亦或是這劍客也是鬼鳥?”想到這,徐守光頓覺頭疼,“這都什麼跟什麼呀!總之先回去彙賢莊,向宋大河稟報此事,之後再找到那倭國劍客,一問就清楚了!”

一炷香後,彙賢莊,徐守光剛邁進大殿,就見花繁正在宋大河邊上說著什麼,獨臂金剛宋千也站在宋大河身旁,隻是右手上纏著些布條,似乎是受了傷。

“哼!什麼狗屁倭國高手!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宋千憤怒吼道。

“宋千兄弟這手上傷勢如何啊?”宋大河忙做關心狀。

“一點小傷,到是不打緊!隻是這口惡氣不出,灑家心中實在是憋屈!今夜灑家本與那倭賊共同坐鎮西城,這鑼聲突然響起,那倭賊立馬就奔了過去,灑家也趕忙追了過去,不久後就聽到了前方有打鬥聲傳來,灑家料想那鬼鳥必在此地,便也加快了些腳步,卻不想那倭賊忽然轉身一刀偷襲,灑家躲閃不及,右手被砍傷,那倭賊也趁機跑遠。倭賊陰險偷襲,不講武德,日後若是灑家碰見他,定將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宋大河歎了口氣:“都怪宋某,識人不明。這倭賊羽栗雄太也是前陣子來到這通川縣的,宋某見他有些本事,便請他來我彙賢莊裡教幫眾刀法,卻不想此人卻與那鬼鳥有勾結...”

“唉,要怪隻能怪那倭賊居心叵測,藏得太深,宋幫主隻是愛才,才被那倭賊利用的...”花繁急忙安慰宋大河,但隨即卻話鋒一轉:“這倭賊雖可惡,但好在其身份已然暴露,不足為懼。隻是...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花某擔心這兒還有沒被發現的鬼鳥同夥...”

“哦?花兄弟可是發現了什麼?但說無妨!”宋大河連忙追問。

“其實也可能隻是我的胡亂揣測,今夜我和徐兄弟與那鬼鳥遭遇,我每次正欲放箭射那鬼鳥,徐兄弟就好像是渾身長眼似的,恰好都擋在了中間,我也是怕傷到徐兄弟,隻得引而不發。可之後好不容易有次機會,鬼鳥身形未穩,我便趁機一箭射了過去,眼見這箭就要貫穿鬼鳥胸膛,卻不想徐兄弟見了,立馬使他那鐵劍將箭矢撥開。之後鬼鳥被倭賊救走,我趕忙去追,卻見徐兄弟遲遲不肯動,敢問徐兄弟這是為何啊?”說罷,花繁抬眼看向徐守光。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今夜明明是你故意放水,卻先攀咬上我了...”

“我故意放水?”

“哼,我與那鬼鳥纏鬥之時,是不是你一直故意拖延...”

“我故意拖延?你可有證據?”花繁打斷徐守光的話。

“倒是沒有...”

“嗬嗬,沒有證據,你就是信口雌黃!”花繁說罷,便從身後抽出一支箭矢,雙手捧著遞給了宋大河,“宋幫主,尋不到鬼鳥後,我便回到之前交手的地方,將我射出箭矢收回,發現其中一支箭杆上有一道刀刻痕跡,想必這便是被這廝打下來的那支箭,還請宋幫主過目。”

宋大河接過箭矢,見那箭杆上果然有一道刀痕。宋大河抬眼掃了一下徐守光腰間,不冷不熱地說到:“徐兄弟可否把寶劍借宋某一觀?”話音剛落,便有一名下人小跑到徐守光身前,伸出雙手,讓徐守光交出鐵劍。

徐守光沒有理會下人,隻是看著宋大河解釋到:“這枚箭矢卻是我使劍撥落的,但這箭當時並不是射向鬼鳥,而是對著我來的...”

“笑話!徐兄弟,我與你無冤無仇的,我為何要加害於你?”花繁又一次打斷道。

“我怎麼曉得,虧我之前還覺得你人不錯...”

“徐兄弟啊...我看你今日去拿那鬼鳥儘心儘力,確實辛苦。不若這樣,今後的獵妖大會徐兄弟不必來了...”宋大河想了許久,開口道。

“宋幫主...”徐守光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宋大河揮了下手,一個下人便捧著個托盤迎了上來,托盤中放著幾粒碎銀子。

“這是宋某的一點心意,還請徐兄弟務必收下...”

徐守光看了一眼托盤中的碎銀子,又看了一眼冷漠的宋大河,再看了一眼此時嘴角掛著些得意的花繁,“不必了,在下走便是了,這銀子我消受不起!”說罷,徐守光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彙賢莊。

徐守光走出彙賢莊後,拐過一個牆角,立馬對著牆壁就是一通發泄。小白見了,也不免有些擔心,它安慰徐守光道:“受點委屈沒什麼的,想當年張天師也受了不少委屈,正所謂吃得苦中苦...”

“你不懂!”徐守光直接打斷小白,“我真後悔...我真後悔沒拿那碎銀子,今晚又要露宿街頭了...”

“哼!”小白又不理他了。

第二日,徐守光站在一個饅頭鋪前良久,手中緊緊握著最後一文錢,終於還是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默默轉身離去。

“給!”一聲甜美的嗓音響起,緊接著徐守光就見自己麵前一隻纖纖玉手上捧著一個雪白雪白的大饅頭。玉手的主人很眼熟,身材高挑,腰肢纖細,青綠色絲綢長衫裡麵是一層白色薄紗,有著一雙水靈靈的杏仁眼,這不正是昨夜的幻羽,或者說是鬼鳥嗎!

“是你!”幻羽的出現出乎徐守光意料,徐守光馬上擺出個架勢,“你不怕我抓你嗎?”

“你為什麼要抓我?你明明知道偷孩子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