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徐妙錦歎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我與夫君成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始終也沒有一個動靜,俗話說的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剛才那番話,我也是真心實意的,並沒有取笑夫君的意思!”
朱允熥一聽馬上就反應過來說到底這還是在古代,人們的思想遵從於習慣,雖然徐妙錦冰雪聰明,但是也不能免俗。
於是朱允熥坐在一旁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並不怪你,成婚以後我東奔西走,在府中的日子並不長,所以你肚子沒動靜也是正常的事,再說我們年紀還小,那麼著急乾什麼?”
這可是他的真心話,說到底這年頭成婚年紀都在十四五歲,身體還沒有長成型,這要是有了孩子,將來很容易難產!
成婚之後他倆二人感情一直都不錯,朱允熥自然不希望徐妙錦出什麼事情。
可是這話聽到徐妙錦的耳中,就是另外一番滋味,如今這年頭哪個男人不是這麼想?朱允熥能夠說出這番話來,讓她心中一暖。
這時候朱允熥隨口又問了一句:“你明日要去上香?今天已經有風了,要不然等兩天天氣好了再出去也不遲。”
聽他這麼說,徐妙錦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馬上就是父親的忌日了,所以我要到寺院之內祈福!”
朱允熥一聽說是徐達的忌日,心中不由的叫了一聲慚愧,當下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陪你一起去!”
此時一早起行前往寺廟。
原本隻是一場普通的行程,結果沒想到偏偏起了波瀾。
陪著徐妙錦上香,完了之後,夫妻兩人便在寺廟裡麵閒逛,結果沒想到,聽到有爭吵之聲傳來,其中一人聲音頗為憤怒。
“格物而致知,朱子讓我悲讀書人在讀書之外要留心天下事物,這有何錯處?”
這時候另外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傳來:“那這裡又從何而來?聖人先賢隻說一字不改,硬從其中變出道理來,這是格物致知嗎?與其把精力放在這些外物之上,還不如捫心自問,但憑本心而行,觀物而有所得,得在人而不在物,朱子所言謬矣!”
此話一出,之前說話那人聲音再大了幾分:“狂妄,你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人竟敢大放厥詞汙蔑朱子,真是豈有此理,我羞與你為伍!”
話音落下之後便見到一個青袍書聲氣呼呼的從一個房間裡麵走了出來,甩袖而去。
朱允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說道:“他們兩個說的意思好像差不多吧。”
旁邊的徐妙錦白了他一眼,輕聲說道:“聽起來似乎差不多,可是這實際上差得遠了,朱子便是朱熹,他所言即物窮理,言天下之物,自有其理,若是格而有所得,日久必有所成!而另外一人說的卻是,格物需要發自於本心,如果漫無目的,從萬物之中得來的道理,與本心相悖,就未必為真!”
一番話聽的朱允熥有些頭大:“這些讀書人閒來沒事整天針對這些事情有什麼用處?”
他的聲音不小。
正好那房間裡麵又走出來一名書生,聽到這話以後,當下便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開口說道:“這位兄台此言差矣,讀書學的是道理,若是道理不同,這書讀的再好又有何用?隻有明白了這道理再去讀書不但事半功倍,而且還能夠正心守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