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書生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既然到了家裡,勉勉強強也能擠得下來,何苦另尋住處,不是憑白花銀子嗎?”
解縉則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想當初在京城之時,年弟你意氣風發,揮斥方遒,雖然說沒有名榜高中,但是也是滿腹的才華,渾身的誌氣。怎麼落魄到了如今這種地步,可是發生了什麼,與我詳細道來!”
見四下沒有了外人,書生眼圈一紅,眼淚差點落了下來,把伸出袖子擦了一下:“這件事說來話長,咱們到房中,我沏杯茶坐下來慢慢說!”
到了房間之中,書生帶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過來引薦,客氣一番之後,待妻兒離開書聲這才說道:“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這美色惹的禍,原本我的族兄在家經營產業,雖然說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也算是小康之家。結果沒想到,族兄在外看中了一名青樓女子,甚為喜歡,就像丟了魂兒似的,花了不少銀子將這女子給贖了回來!”
說到這裡書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沒成想就此埋下了禍患,那女子被當地大戶潘虎看中,上門討要不成,他就動了壞心思與當地縣令勾結,尋了一個罪名叫我族兄打入獄中。為此花了不少的銀子,人是被放出來了,結果沒兩天就一命嗚呼,而且官服還不罷休,為此隻能賤賣產業,才落到這般田地!”
這時候他已經忍不住落下淚來,一個大男人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解縉也是聽的心裡麵不是滋味,開口勸慰道:“年弟,你怎麼不到京城去告禦狀呢?當今陛下可是一代聖君,若是知道此事,必定會徹查到底,懲奸除惡,還你們家一個清白。”
書生聽到這話止住哭聲,搖頭說道:“這年頭經營產業有幾個是清白的?我那族兄身上也有不少的把柄,為此我們也不敢聲張,隻能忍氣吞聲!”
這話聽得解縉皺了一下眉頭:“俗話說的好,殺人不過頭點地,就算你族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現在人已經死了,他們還要侵奪家產。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如果你要是答著息事寧人的想法,恐怕到頭來連著最後一點家業都留不住!”
這雖然有嚇唬人的意思,不過解縉也是久在朝中為官,他當然知道,底層之上的一些官員做事情可是一點底線也沒有,這種事情難保不會發生。
擦了一下眼淚,書生沉默片刻,這才說道:“話雖如此說,可是我家就在溧陽,而且這件事情告官又能如何?最多就是讓現任的縣令調任,那惡霸依然在當地,我家族從此以後就會永無寧日了!”
很明顯書生對於這惡霸非常的畏懼,因此做事情瞻前顧後。
解縉眉頭皺的更深,他想了一陣之後說道:“什麼樣的惡人在當地為非作歹,竟然無人能管?真是豈有此理,陛下三令五申,要善待百姓,此人就算膽子太大,難道就沒有見過衙門口剝皮食草的貪官下場嗎?”
看他聲音有點大,書生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壓低聲音:“年兄,你這聲音還是要小一點,我的院子不大,萬一被彆人聽到就麻煩了!”
說到這裡他還走到門口左右張望,見到沒有人注意,這才關了門返回說道:“年兄你是不知道,這當地的惡霸已經盤踞多年,樹大根深,沒有那麼容易扳倒的,之前也有人想要去舉告他,可是到了最後都不了了之,落個慘淡收場的局麵!我若不是有這一家人,跟他拚了倒也無妨,但是我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