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彆心裡落座之後,一杯酒下肚,張大可便開口說道:“殿下日理萬機,今日找我二人前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朱允熥點了點頭,將酒杯放下,然後說道:“實不相瞞,最近我想要改革軍戶,就準備先從神機營著手,具體的實行辦法就在這裡了,你們二人先看過以後再說。”
朱允熥將自己寫的大致方略交給二人傳閱,他們看完之後麵麵相覷。
這時候平安皺著眉頭說道:“殿下,軍戶的子弟當兵吃糧這是應有的事情,自古以來都是如此,要是這麼一改,恐怕會壞了規矩,很多人心中也會惶恐不安,擔心從今以後沒了出路。”
等他說完之後,朱允熥笑著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有說完?今日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有話不妨直說,不用藏著掖著,就算是說錯了也沒關係。”
平安一聽這話,這才接著說道:“將軍戶分彆操練,我覺得這有必要,隻用選其精壯補充了軍隊之中,老弱婦孺還能夠在家務農,再加上朝廷的貼補,日子湊合還能過。畢竟都是當兵吃糧,身上的武藝不能丟了,要不然上陣就是白給,隻會平白送了性命!”
言下之意就是在所有的方略之中,他隻支持這一條。
一向口無遮攔的張大可這次反而閉了嘴,一句話也沒說。
朱允熥笑著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呢?今天怎麼不說話如此反常倒不像你的性子了。”
張大可伸出手來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一臉難為情的說道:“讓我領兵打仗那自然沒問題,像這種文書的事情,我一看就覺得頭大,更不要說提什麼意見了,腦子裡麵跟漿糊一樣,一個主意都沒有。”
話是這麼說,但是朱允熥心裡麵很明白這個張大可,表麵粗獷心中有數,他肯定知道這件事情牽涉重大,搞不好就要落得一身騷,還不如閉嘴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候朱允熥提起酒回來跟二人倒酒,平安和張大可連忙起身口中說著不敢,而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有什麼不敢的,這裡又沒有外人,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一同出戰過,雖然說我沒有提刀殺人,但是這份情誼總是有的。我看到那些士兵為國奮戰,甚至捐軀,心中一股熱血,也是直衝腦門,對這些士兵也甚為佩服,可是他們過的日子呢?”
說到這裡朱允熥放下酒壺,認真的看著兩人一臉肅然的說道:“咱們神機營有我看著士兵的日子過的還算可以,可是其他營頭是怎麼樣,你們心裡麵清楚。咱們不能讓這些士兵流完了血,回頭連遺霜的日子都過不成,那樣的話就是造孽!所以我才要軍戶改革,給這些人一條出路,讓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這是他們應得的!”
看他說的慷慨激昂平安和張大可對望一眼,這時候張大可摸著酒杯開口說道:“殿下這話說的不錯,能夠讓士兵們的家屬過上好日子,自然是好,可問題是怎麼才能做得到?要是搞不好會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