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朱允文這麼做算是先斬後奏,可是現在皇帝是聽到禦史的彈劾之後,這才將奏本拿出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是準備拿督察院開刀。
看到下麵無人說話,朱允熥這時候緩緩的開口說道。
“朕還記得,洪武二十九年,朕還得當皇太孫的時候,便開始著手新城建一事,隨後便有商人就在京城天子腳下。夥同官員殺人奪田產,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影響新城的地價,這些人的膽子可當真不小啊,在京城都敢做這種事,在地方上更是無所顧忌!”
說到這裡,他的話語一停看向了都察院的一眾官員。
“禦史有風聞言事的權力,不了解這些內情,朕也不予追究。怎麼當時你們沒人彈劾,現在卻是揪著這些事情不放是何道理?”
左都禦史曹銘聽到這話,額頭上的汗頓時就落了下來,很明顯皇帝這是準備秋後算賬,於是他連忙出列說道。
“都是臣禦下不嚴,今後必當改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曹銘心裡麵很清楚,現在必須要讓皇帝的心切順了,接下來的事情才好說。
朱允熥看了他一眼,臉上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你身為左都禦史,這個責任自然你來當,不過朕並不是想要追究誰的責任,而是想要說上一句,唐太宗說過的一句話,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都察院負責監督天下百官,不要把眼睛老是盯在上麵,偶爾也要低下頭去看一看下麵,要不然的話你們的彈劾之權,就會成為彆人手中的一把刀。這萬一要是朕砍錯了人,對於朝廷而言就會造成不良影響這個責任,你一個左都禦史可扛不起來!”
這分明就是話裡有話,說他們都察院彆有用心,這一下曹銘再也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行大禮參拜。
“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朱允熥嗬嗬笑了兩聲,然後看向其他官員緩緩的說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話說的好啊,可怕就怕的有人把這句話隻是在嘴裡麵說一說,心裡麵卻不以為然。朝廷在前麵打仗,你們在後麵搞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真以為朕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嗎?還是覺得朕好糊弄?”
這打擊麵就有些太大了,有些官員心裡麵也很受委屈,但是都察院這件事的確做的有些過了,不少人也能夠猜出來都察院這麼做的原因所在。
但是這事情又不能攤開來說,更沒有膽子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跟皇帝打擂台,不說彆的,皇帝這邊明顯是做好了準備,如果誰敢在這個時候朝槍口上撞,那就是嫌命長了。
看到無人說話,朱允熥冷冷的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
“不要把眼睛都盯在新城之上,大明天下大得很,你們把心思應該用在該用的地方上,如今瓦剌已經歸化,朕可不想聽到草原之上有什麼不太平的消息傳來!今日這件事情就算是給你們敲個警鐘吧,退朝!”
說完之後朱允熥直接一揮手走了。
這時候才有人反應過來,他們原本是想要問一問趙勉的事情怎麼處理,免得打擊麵過大,影響了朝廷的正常運作,順便也是看一看皇帝的心思。
結果沒想到,朱允熥搶先發難直接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此一來,不少官員心中都是一凜,看起來這位皇帝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