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2 / 2)

其餘總商還沒明白這個根本,都認為是他們沒打點好新任知州。

“趙大人府邸一概拒收我們商人的拜帖,我們想見上一麵也不行。”

“如果朝廷要強製賣権,他一個知州也無能為力,不見我們也是怕我們去煩他。”

時父:“朝廷是想銅鐵易幣!”一句話叫停了大家的討論,麵麵相覷,都知道蜀地流通鐵幣是在割肉,單一項銅鐵彙率就能養肥市舶司到京畿戶部的一路人馬,怎麼可能叫停。

一人笑道:“時老板多慮了,你在稅務司不知道嗎?今年知州庫銀有漏,曹大人離任之前還在我們聯合銀莊裡麵支借了大額鐵幣銷賬了。”

“你說什麼?”時父額上薄汗層層,他追問道:“你說清楚點,曹大人支借了多少鐵幣?”

“七千萬貫鐵幣,不多不少,剛好填滿知州庫房,能糊弄兩任知州交接對賬。”

時父怒道:“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在咱們聯商份額最少,這些都是台麵下的交情,曹大人走了,我們照樣能向趙大人討要這筆借款。曆任知州交接不都是這樣的嗎?”存在知州庫房的銅幣是待上繳的稅款,總有虧空,也總向總商們支借應付。

時父哼哼冷笑,抱拳對其餘蜀商說道:“時某即日起退出商號聯盟,賠付銀兩明日帶人來結清。”

“誒誒,你什麼意思?!退出聯盟,你也不再是總商。”

時父搖搖頭,拿著兩張紙在一眾人麵前晃蕩:“是朝廷不再需要總商了。你們借了七千萬貫鐵幣給州府,現在州府要放開禁権,小商小民就會找你們兌換鐵幣去買禁権。你們有足額鐵幣兌付嗎?如果我們要聯合收購州府派發的零散禁権,我們也需要大量的鐵幣,把庫存都用光了,小民兌不了鐵幣就會去官府告我們,到時候我們一樣玩完。”

“你的意思,是州府想要弄死我們?怎麼可能?告示上說可以用鐵幣買権,但也沒說我們不能用銅幣、銀錢購買。更何況我在京任職的老友可沒跟我提過他們要銅鐵易幣,時兄無需杞人憂天。至於那些小商小民,他們爭不過我們的。我們手底下有大片的桑田、茶山、棉地,你讓那些種莊稼的泥腿子拔掉水稻種茶葉、棉花?哈哈,沒有我們收攏加工,憑他們能生產多少成品?沒得茶收賺不了錢,沒得稻穀會死人,他們不敢的。如果那些分商敢和我們爭禁権,我們大不了把茶葉爛在山上、把棉花砍了當柴燒、把蠶蛹炸了當宵夜也不賣給他們,交不出貨又賠不起錢是要砍頭的。我們有地有作坊,我們怕什麼,大不了我們把茶葉賣給沙海、南召的商人,桑田改稻田,看誰耗得過誰。我向你保證散出去的禁権都會歸攏到我們手裡。至於擠兌風險,時兄更不用擔心,小商小民手上的鐵劵沒多少了。”這位帶頭大哥是總商之首,說出來的話當然有分量。時父問市麵上流通的鐵劵為什麼沒有多少了,那人隻是諱莫一笑並不作答。

時父感覺不對,心裡總是毛躁躁的忐忑難安,加上想回華陽看兒子也就做禮告辭。在離開頂樓露台時,看見在林蔭道上休憩蕭淩寒和林爭春,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天色不早,蕭淩寒和林爭春離開摩訶池往回走,蕭淩寒租下的小院在州府衙司告示牆旁邊的小巷,鬨中取靜。開售禁権的日子在十天後,告示直接下發到蜀州管轄之下的每一個郡縣鄉鎮。成都府周邊的鐵幣早就被總商們吸納乾淨,可各個郡縣鄉鎮百姓手裡還有囤餘,一聽可以花掉這些爛鐵,鄉民們親自攜幣或交人代買,蜂擁著上了成都府。

第一天發放的禁権不多,買到禁権的鄉民轉手賣給總商換了銅錢,此風一開,趕到成都州府衙司排隊購買禁権的鄉民更多了。鄉民舍不得住旅店晚上搭件衣服幾人挨著蹲一宿,以州府衙司為中心點的幾條街道全是人。總商見這架勢,想叫打手混進去搗亂,可州府提前有備案搭了棚子,駐軍戒嚴,莫說搗亂,就算總商們想派人收鄉民們手上的鐵幣都難辦。

林爭春和蕭淩寒回家路過這兩三條街道時,總會碰到一手揣兜一手護兜的鄉民攔著他們去路,略微躬身,表情神秘又小心地問:“二位要票不?茶権、絲権、棉権都有,麵額一萬貫鐵幣,轉手兩千貫銅幣就賣!”

蕭淩寒護著林爭春,衝陸續而來的票販子擺手,很是不悅地加快腳步。林爭春不解他為何生氣,隻是跟著他加快步伐。

兩人回到家,木桐子遞了張請帖說道:“時家要給時爾梅慶生,明日在錦官彆苑開宴。”

時爾梅上了成都那日,就想來找林爭春。無奈梅公子姿容甚仙,慕名而來的仕女們把時府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他是出府難入府更難。關於這位梅公子的傳言也不知倒了幾手,邪乎一點是他吃夠了人血治好了血症,神乎一點是他是被罰下界的仙子,二十年禁閉期結束就恢複自由身。反正圍在他家門口想要一睹風采的人太多了,嗚嗚泱泱、鬨鬨哄哄跟州府衙門外麵的票販子一樣,讓梅公子生厭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出門。

時父時母看這不行,再亂傳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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